风菱记着,就在她遇上帝俊的那一天,帝俊与她说,他陪她到寿终正寝,就因为这句话,风菱感动得想哭上一哭,她一直以为她没有生的权利,没有活到暮雪白头的权利。
她一直希望,如果可以,她可以说她想活着,想活下去。
念头一起,风菱的泪腺就有些上涌之势,她突然很想哭上一哭,带着泪花,带着期许地望着帝俊。
半响,帝俊轻轻的叹了口气,俯身伸出手敲了敲她的鼻尖,一改先前冷冰冰的面容,笑道:“你若真想放,那就放吧,你高兴如何便如何。”
风菱闻之,猛的一怔,就好像心底有股热流在滋滋上涌,暖化了冰裂的土地,一眼之间便春暖花开。
只是转瞬后,风菱内心的郁结倒是解了,但又有个问题让她担忧,宛如一根针猛然戳进了心窝,疼得不得不问出来:“那夫君你呢?你以后是不是就不用跟着我了?”
是了,就是这个问题,风菱和帝俊的关系是因招妖幡而已,若是她释放了招妖幡中的真灵,招妖幡再无任何意义,那帝俊是不是就该走了?风菱一直明白,但是却从来不敢去设想,可如今现实近在咫尺,她不想去想,也得接受。
风菱的脸憋得委屈巴巴,在她娇嫩的小脸上明显看出了一道悲伤的情绪。
不过,帝俊却瞅着她这张欲哭无泪的脸,看出了一丝落魄风情的美,她的小脸白了白,却非惨白,相反胜过白雪,吹弹可破。
帝俊不由嘴角勾出了一抹弧度,负手穿过她的身旁,漫不经心道:“你以为你一下就能释放所有真灵?至少也需要百年。那…百年之后再说吧。”
说完,他便往屋内走去了,只是刚走了几步,又停歇下来,补充道:“哦,对了,我认识一些上古妖族,你若需要他们的画像,来释放真灵,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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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对计蒙将故事讲到此处,告了个段落,他眯起了狭长的双眸,美俊的脸上打上了诡笑的气息,孜孜不倦道:“所以,你看主君这路数是不是深得不是一般二般?虽然主君也想释放真灵,但是他不能强迫,而正巧主母一提,他便顺水推舟,但是这舟推得却很有技巧。”
白泽说的极是:如果说风菱不提此事,不想释放真灵,而帝俊却居心叵测引诱她做,那是帝俊的德行问题;但若风菱想做此事,而帝俊随便就答应,便就会显得他并不是从她的角度心思考虑,导致他对她的关心和纵容得不到风菱的知晓,那就是他的智商问题了。
计蒙听完之后,明显的整个人一愣一愣的,待他回过神时,白泽已经准备化烟溜走了,只挥别道:“好了,你继续学学吧,我还得给咱们主母做一些需要释放真灵的准备呢。”
洋洋洒洒的雪花又纷飞的落了下来,院中小径上的石笼烛灯映在雪地之上,潋滟起一道婆娑温润的光影,计蒙紧了紧领口,看了一眼台阶上的两人,还是羞红了脸,遁了。
房门前,风菱的长发落在帝俊的肩上,她勾着帝俊脖子的手有微微松动的迹象,她先前的确是有微醺的状态,也借酒壮胆了,可这会儿猛然清醒了太多,就气势衰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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