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帅帐中被酒香陶得染上了一抹微醺,可是吴小俊眼神却一点也不迷茫,他清醒得很,只不过清醒却装糊涂。
吴小俊顿了片刻,突然大笑道;“我?哈哈,菱儿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如今虽被封侯,也领封地,可谁看不出来我受制于吴国,手下兵将也屈指可数,远居九州最远的边境,只不过恰好有一些曾经旧识的道友帮衬于我罢了。”
风菱闻之,神色黯了黯,从坐塌上站了起来,道:“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肯和我说实话,好吧,看来这十年你我也生分了,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风菱掸了掸衣裳,握着白净玉箫便要走出帐去。
吴小俊见状,眉头深蹙,似乎在做着什么艰难的抉择,好一阵子,直到见风菱拉开帘帐,这才站起来,下定决心般的喊到:“菱儿,你又何必逼我说出来。”
风菱停在帐帘,手指从帘旁收了回来,转过头正正看着他,认真道:“你知道为何,我把雷泽家都寄托给你了,你若此刻都不愿意与我说实话,我如何放心将我整个家族的安危都放在你身上。”
良久,帐中的酒香从帘缝中飘了出去,外面的鼾声更重了,谁也听不见两人在帐中的对话,只闻吴小俊叹了口气,道:“好吧,的确,吴国和张国看似不和,实则就是一国,做给天子看的。满意了?”
吴国乃吴唐甫治下的封地,地广,占覃贺州十五郡,可没有军备,也没有募兵权,而张国乃吴小俊治下的封地,虽有镇北军,但封地土地却被圈入了吴国,因而两国一直不和,特别吴国人官封张国的两处重要郡郡守后,引发了两国矛盾爆发的导火索。
正因两国矛盾,因而这两国的势力被虚弱得无法与先前吴小俊所说的几大诸侯争霸,也没有人把吴国和张国当作强大的诸侯,可是…这只是表面。
风菱看出来了,一直以话激他,可是他却拒不承认,也只能逼得风菱出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样类似的绝招了。
吴小俊看着风菱,无可奈何,虽然知道风菱激他承认,还有后话,但话已至此,他也只能耸了耸肩,坐回坐塌,道:“我就不明白,你究竟怎么看出来我和我爹是演戏给天子看的,旁人都觉得吴国和张国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话到此处,吴小俊是真想不明白,他觉得他和吴唐甫这一出吴、张分家的戏唱得很好,这表面上怎么看,也是他吴小俊自立封侯了,翅膀磨硬了,被天子离间了。
其实,别看天子年轻,实在厉害得紧,不仅懂得如何平衡权益,还知如何分化一个强大的诸侯国。
原本吴唐甫经过前五年的休养生息,渐渐的收拢了覃贺州,民心所向,而天子殇便顺民意,让吴唐甫官封覃贺州牧这一职位。
之后,天子殇更加仁德地封吴唐甫为吴桓公,领了覃贺州十五郡,赐其封地,以表天子对他的放心,再后来,天子殇借吴小俊屡立战功的名义,又封吴小俊为忠勇侯,赐覃贺州七郡封地于他,可封地却在吴桓公治下的封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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