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总不能跑到阳城去威胁她的外祖母,若真是那样的话,她会让陆家永远都拿不到她一滴血。
但等书月上了马车,颠簸了一阵,车夫告诉她到了的时候,她一下车便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没走几步,果然发现这里并非是陆家。
可若不是陆家,又会是哪里?书月心里一紧,没一会儿就听到那引路的人称呼都变了。
“表小姐,我们将军夫人这几日状况都不太好,此时正在休息养病,只能让您来宣德侯府了。”
书月在那一霎,只觉得心底如打翻了五味瓶。
她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原来,这就是宣德侯府。
曾经晏杭提过数次,要带她来的地方。
他那时候总说,将来宣德侯府也会是她的家。
当时书月打趣,说自己喜欢合欢树,若是自己将来有家,便在家里到处种满合欢树,春天的时候,处处都有粉色云雾一般的花,那得多漂亮啊!
而晏杭则是笑着说道:“你喜欢什么我便种什么。”
气派宽阔的宣德侯府,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无一处不精致,虽然是冬日,可花花草草却也不少,许多在别处都见不到的植物这里都有,但最让书月意外的是,这里真的种满了合欢树。
几步便是一株高大的合欢树,靠着墙站着,她几乎都可以想象得出来,春日时那些树会开出多么漂亮的花啊!
而那树一株株看起来都很是高大粗壮,瞧的出来年份已久。
他当真是在他的家里种了许许多多的合欢树,可却娶了旁的姑娘。
书月垂下头,抿了抿唇,只觉得心里一片怆然。
而后没等她再想什么,便已经随丫鬟进了陆莺岚的院子,等去到了卧房瞧见躺在床上的陆莺岚之时,书月整个人都有些镇住了。
她在陆家时没有跟陆莺岚真的见过面,只远远地瞧上过两眼,只觉得这人娇贵明艳,是个妥妥的大小姐,将军夫人,可此时陆莺岚披着头发脸色苍白,说话都费力,瞧着气若游丝的样子,就好似随时都能断气!
陆莺岚瞧见书月时,想到与祖母事先讲好的事情,便立即掉了泪,瘦弱的手抓住书月的胳膊:“四姐姐,按理我该喊你一声四姐姐,我们两家虽然比不上嫡亲姊妹,但到底是有着亲戚关系在的,否则我也无需一定要用你的血当药引子。若我是个好好的身子,你需要我的血当药引子,我必定二话不说尽力而为。我还年轻,我才十九岁,连一个子嗣也无,四姐姐,妹妹能否活下去,全靠你了……”
她说着说着泪流满脸,柔弱至极,咳嗽得浑身都在抖,一口鲜血又吐出来,丫鬟手忙脚乱地伺候,着实把书月吓到了。
而陈柏行很快也来了,他瞧见书月时眼神总有些复杂,终究还是取了血,血滴子注入到黑色的药汁里,陆莺岚怕极了,见到有药了,立即逼着自己一饮而尽,而后闭着眼躺在床上,胸口仍旧起伏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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