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赵氏都被夫君唬的噤若寒蝉,只等王子腾放下手中利器,这才劝道:“老爷别气坏了身子。说句不好听的,女子出嫁从夫,便是我们家犯了罪也与姑太太不相干,她犯的事也只是荣国府……”
她话音未落,王子腾便打断:“东西是从我们府上叫商无非要走的!这还与我们王家不相干?!”
保宁侯商铎,字无非。
王子腾怒了,连声侯爷都不肯称呼,直接指名道姓。
赵氏只得奉上茶来,继续道:“此事也怪妾身,姑太太那边送了礼来,我就收了,也不曾问个明白。”
王子腾虽然气急了,但还没有气糊涂,挥手道:“此事与夫人什么相干?咱们家一年到头收的礼数也数不清,难道要你一一盘查来源?都怪那个蠢货!”王子腾又开始咬牙。
赵氏不吭声了,她方才的话也只是以退为进,先把自己摘出来,果然王子腾不肯怪她,只骂王氏。
她对这个小姑子可是半分好感都奉欠,此时劝也不劝。
王子腾在院中踱来踱去,继续喝骂道:“你说我王家是怎么生出这样一个蠢货?!居然拿了旁人的东西送人情!这也罢了,你倒是寻个兜得住的坑呢,居然去动林如海的女儿!”
王子腾虽是武将,却也是允文允武,因位高权重,更不肯叫人看轻,极重素日言谈举止。如今却这样破口大骂,可见是被王氏气狠了。
赵氏适时在火上浇了一点油:“今早老爷上朝去了,姑太太那里还打发了人来。说是荣国府老太太要将她送进佛堂待半年,姑太太请我去说情……”
果然王子腾就如同一口油锅炸了一般,不等赵氏说完,就厉声喝道:“不许去!说什么情!叫她给我进去!在佛堂里蹲个一年半载再说!就算史太君不动手,我都要去请史太君处置了她,难道放她继续在外面犯蠢吗!”
这事商铎亲自出马,更连皇上都垂问了,估计后宫太后等人也都尽知。
那林姑娘如今还在太后跟前读书呢,荣国府此举也是落了太后的面子——太后前脚将人接近宫读书,荣国府后脚倒趁机摸人家东西,这是打谁的脸呢!
与其等太后从宫里下旨惩罚王氏,不如荣国府趁早将王氏给关进去,也显得知趣一点。那掉在地上摔得稀碎的脸面也能稍微再捡起来那么一点子。
赵氏本来就不想去荣国府搭救王氏,听了这话便应下了。
王子腾此时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忍不住伸手按住了额角。慌得赵氏连忙来扶:“老爷万万保重身子,快请个太医来瞧瞧吧。”
“罢了,我这刚出宫就请太医来,岂不是叫皇上以为我有怨怼之情。我不过是气狠了,哪里有什么病症。只叫人熬一碗安神汤来我喝吧。”
赵氏忍不住含了泪: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王子腾支撑着这四大家族多么辛苦,虽有史家两位侯爷可援手一二,但终归还是他顶在最前头。果然如今有祸事,也是首当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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