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舅舅,朕,我……”
一言未完,溘然长逝。
商铎静静看了皇上的面容片刻,这才伸手取出了皇上怀里的两道圣旨。
其中一道是任顾命大臣,且准商驰不降袭公爵的圣旨。
而另一道圣旨上,朱笔分明,命保宁公商铎殉葬,商家削爵,世代子孙皆为平民,再不许为官。
果然是皇上的心性,爱憎分明。
商铎将这道圣旨扔进地上的火盆里,见它飞灰烟灭,再不留一丝痕迹。
宣武十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离新岁还有三天。
皇上驾崩。
宫中丧仪结束后,商婵婵特意回娘家来贺兄长再升一等,做了国公。
当然国丧期间,保宁公府并未置办任何宴席。
商婵婵见了黛玉便故意笑着福了福道:“给国公夫人请安了。”然后又问着黛玉一双儿女怎么不见,她还特意带了新鲜花样的点心来。
两人才说了几句,便见丫鬟来请,是父亲和长兄在书房等她。
商铎见了女儿,便道:“新帝继位,虽都是国公,但承恩公府到底要胜过咱们家了。”
皇帝母家这般的荣耀,历经十二年,从保宁公府再次转到了承恩公府。
商婵婵笑道:“我倒是无缝衔接,一直呆在皇帝的母家。”
商驰摇头道:“你出嫁几年,也曾经历过夫君被先皇所疑的波折,怎么现在还是这样口无遮拦。”
商婵婵笑眯眯:“哥哥既知道我都出嫁几年了,干嘛还动辄要教导我。”
商铎见这兄妹两个又开始了从前的把戏,不免抬手揉了揉额角道:“罢了,你们回头自己去吵。”
然后对两人道:“过些日子我们夫妇就回江南去。如今叫你们来,不过是有话要嘱咐。”
兄妹两人相顾而惊,商婵婵脱口而出:“先皇遗诏,不是命爹爹为顾命大臣吗?”
商铎摇头:“我不做。”
连商驰都有些疑惑道:“我明白父亲自然不愿,也不会长久接这顾命臣子的位置,但做一年半载,却是有益无害的。”
老臣占着一个老字,商铎又有着先皇遗诏这般正大光明的道理,若是长久呆在朝中,会对当今造成掣肘,自然没有必要——商铎连亲近如宣武帝都不伺候,抓紧跑路,何况当今皇上。
但先皇既有遗诏,商铎正该留在京中替当今操持坐镇一二,自家能得好处,同时也能卖当今皇上一个好,正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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