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您怎么这会儿清理牌匾?天都快黑了。”
包三儿这里是不缺人的,不说家里那么多小子是不是能用的上,自家外甥能不能有这力气,光是武家老二一个人就能什么都干了。
既然不用搭把手,那站着也是站着,江大胆索性便搭起了话。老韩叔可是来和说了,等着这边三伢子去外城,他们夫妻就能来食铺做工了。能有长期稳定的长工可干,那比他打零工能稳当多少?一年能多挣多少银子?不定哪天就真的能成城里人了。为了这,他也该和未来的东家好好亲近亲近。
“莫不是平日大家伙儿太忙了,赶不及?要我说,三爷,若是这样,以后有事儿您喊我一声不就行了?就在隔壁住着呢,何必客气。”
往日不曾多接触,不想这江大胆倒是个机灵人,虽然明知道他这是什么心思,可这话说的妥帖亲近,就是让人心里舒坦。
“真有事儿我能不喊你?街坊邻里的,再没这么生分的。今儿不过是倒霉,街面上打闹的孩子闹得厉害,将蹴鞠的球踢到了门框上,把门匾弄歪了而已。”
是这样?江大胆重新抬头看了看,果然,那正在清洗的牌匾看着像是重新摘下放过的样子。不过既然这样怎么又清洗起来?难不成脏的厉害?罢了,这不是什么需要细究的事儿,还是和三爷多说几句亲近话要紧。
“咱们这街面上的孩子这么热闹的可少见。”
“确实少见,这不是进来这附近好些人家的大人都到城外做活去了嘛,孩子没了大人管这,一个个都快闹腾疯了。”
“这还真是,就是我们院子里几个往日安静懂事的,这些日子也没少往外蹦跶,可见热闹。”
两人漫不经心的搭着话,眼见着这活儿都要干完了,包三儿也站直了身子,看着就要回到铺子里了,江大胆心下有些着急,总觉得自己这几句尽是说了废话,没半点有用的,不禁气馁起来,不想他泄气了,那头包三儿却想到了什么,转头问江大胆。
“说来,城外弄得怎么养了?我是个痞赖不爱出门的,竟是一次都没去看过。你和我说说?”
能给三爷说说,那有什么不能的,他求之不得啊!江大胆心气又起来了,忙不迭的就开始说自己这些日子做活的事儿。
“说来我干了这么些年帮人建房子搭围墙的事儿,也是头一次知道,这城墙的地基竟是这样的麻烦,那大青石大的,都有磨盘三个,这么重重的往下砸进去,怪不得都说能挡得住千军万马冲击呢……今地基都打好了,接下来听说就该往上起了,只是这事儿暂时却不能动。”
“哦,这是为什么?”
“听说按照规矩,这城墙要里头用三合土加鸡蛋红糖,用糯米浆搅拌压实了然后再包裹上层层的青砖,可偏偏也不知道是采买的人出了什么岔子,红糖鸡蛋愣是一样都没运到,这么一来这活计可不就得先停下了嘛。这些日子,咱们这些做工的,都在挖护城河呢,那活计傻子都能干,全靠一个力气,实在是消磨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