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 费北也得到有关费南微的消息后, 只身前往市,那是当年费伍成他媳妇离婚后带着费南微所去的城市。
在那里,他见到了自己当年的养母、费南微的生母, 一个大名叫作陈碧霞的女人。
费北也多年未见这位曾经被他称作妈妈的女人,再见时, 她已至中年, 体态富裕不少, 干瘦的两颊上也鼓出了饱满的肉,精神状态十分不错。
看得出,这些年她过得很好。
陈碧霞邀请费北也到她如今的家里作客,她在城里买了房安身,前几年在供销社上班,这两年出来和朋友一起开了店,做些小本买卖,成为了个体户。
房子不大,却很温馨。进了屋, 费北也在沙发上坐下来, 陈碧霞起身去厨房给他端来水和果盘,显得很是殷勤。她本就自觉愧疚对不起费北也, 现在听到费北也有出息, 她的愧疚感减轻不少,像是松了口气。
坐下来后,陈碧霞和他谈起费南微的事。
“十几年前, 北也你也知道,费伍成好赌成性谁都管不了,我和他的日子过不下去,只能选择离婚。我也是没办法的。离开后,我一个女人能带走一个就很不容易了,最后我只能选择微微。”
“她是个女孩,跟着费伍成那个混帐肯定会遭罪,你是个男娃娃,能吃苦一些。”陈碧霞斟酌着看了费北也一眼,谨慎地提起来,“还有微微,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做妈妈的当然心疼亲女儿。”
她还不知道费北也是否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他不是她的亲生孩子。
费北也没甚表情地抬起眸:“我理解。”
他已经知道了。
陈碧霞放下忐忑的心,可内心仍自觉对不住这样平静的费北也,整个人在位置上坐不住,交握的一双手纠结地绞在一起。想到接下来她和费南微母女二人的经历,内心又一阵难受。
“我把微微带过来后,这些年一直没再婚,自从经历过和费伍成的婚姻,我对婚姻已经失望了大半,另外也是考虑到微微。我担心她不能接受一个新的父亲。”
费南微是她唯一的女儿,陈碧霞事事考虑到她,细心呵护着她。哪怕自己一个人的生活过得再不容易,也是打掉牙齿和血吞,不会把自己的苦告诉费南微,尽力为她营造一个美好幸福的成长环境。
“微微是个很天真单纯的孩子,在我的督促下,她一路念完初中考高中,她读的是市里最好的高中之一,毕业之后她争气地考上了市里的大学。”
说到这里,陈碧霞整个人都是骄傲的。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和大熊猫一样稀有,而她的微微就是其中一个。微微能考上大学,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只是……
“念了大学后,微微跟着那些同学一起像变了个人似的,放了假不是不回家就是很晚才回来,还爱上了打扮。我警惕地问她是不是恋爱了,她就把门一摔,不理我。”
“我不准微微谈恋爱,她还那么小,性格又单纯,要是也被费伍成那样的男人骗了怎么办?可这孩子像是到了叛逆期,怎么劝都不听。被我骂了后就干脆不再回家,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五个月大了。”
想起那段回忆,陈碧霞不由得满脸愁云:“她的朋友告诉我,微微喜欢上了一个从香江来的男学生。这个男学生成绩好,长得也好。微微死缠烂打人家没有用,最后想尽了办法怀上了那人的孩子。可那人对这件事感到非常愤怒,早就回到了香江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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