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清砚平时不住这里,他住自己和过世妻子一起买的小平房。这个房子是他儿子费恒和儿媳结婚后买的房子,后来儿子儿媳生了费星野,这里就成了他们三口之家的住所,不过如今只剩下儿子和孙子两人住。
费清砚很少来这里,他一打开门就险些踩到一个空酒瓶,幸好费星野扶住了他。看着满室狼藉,费清砚什么话都没说,他默默收拾好了整个屋子。
收拾完之后他回到厨房想给孙子费星野做一顿晚饭,可翻遍整个厨房只找到一小袋大米。最后只好煮了一锅白米粥,连佐餐的小咸菜都没有。
等他把米粥端上桌叫孙子来吃饭,费星野坐在他对桌,筷子搅动着白粥却没有下口。没过多久,费星野放下筷子抬起头:“爷爷,我不想读书了。”
费清砚自己也盛了碗白粥,一口一口在抿:“星星,这事咱们吃完饭再说。”
“我想退学。”
“等你爸回来。”费清砚拍了拍费星野的手背,“先喝口粥。”
可是费恒一直没回家。
费清砚坐在沙发上等到睡着,孙子叫醒他时已是深夜:“去我屋睡,爷爷。”
“你爸还没有回来吗?”抬头一看,时钟已指向凌晨两点。
“应该不会回来了,”费星野的语气习以为常,他说,“别担心,他喝不死的。”
费恒在第二天一早凌晨五点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个空酒瓶,整个人喝得醉醺醺,走路乱晃,身上一股挥之不散的酒气。
他身上的衣服不知多久没换过,皱巴巴不成样子,眼睛里遍布红血丝,煞是可怖。哪还有从前那个自律又专业的外科医生半分影子,分明就是一个潦倒的流浪汉。
一回来,他就开始和费星野吵架。
费恒喝酒喝到大舌头:“你、你们班主任昨天打电话给我了,说你考试成绩全校倒数第二。你怎么回、回事?我闭着眼考都比你考得好。”
费星野不咸不淡回:“你闭着眼考啊。”
费恒继续说:“我用脚做题都不至于考成你那样。”
费星野说:“你可以试试。”
费恒拿着空酒瓶往嘴里灌,灌完发现没酒,把酒瓶丢一边,念念叨叨:“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没出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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