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姨对她们这群小孩子都好极了,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攒着分给他们,对她尤其好,冬天自己的耳朵和手都生出冻疮,还要搓搓冻得又红又肿的手,给她织毛衣、围巾、手套。
别的小孩都没有,就她有。
真奇怪,那时候她那么小,什么都记不清,但这些琐碎竟然还能回忆起来。或许就是因为真姨对她比较特别吧。
不过真姨后来因为容貌太过丑陋,半边脸都是烧焦的疤痕,几次吓到了新来的小孩和前来领养的父母们,就被福利院赶走了。
嫣然再没有见过她。
见嫣然久未做声,费彻的助理肖薇再一次谢过她的水果糖:“其实费老师也爱这种糖果,这次出门刚好忘带了,我本来正愁现在上哪去找呢。还好碰见了你,然然。”
这种水果硬糖并不常见,城市里的便利店都不卖这种有着劣质糖纸,也尝不出水果味的糖果,只有在乡下的小卖铺,能常常见到它和五毛一包的小零食摆放在一起。
离开福利院之后,嫣然找了好久才找到这种糖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爱吃甜的人,就爱这种糖,别的甜食再好也不会碰一口。”肖薇皱起鼻子,她说的是费彻,对于这个问题她至今都没明白为什么。
嫣然想,大概是因为,它有某种特别的意义吧。
肖薇拿了糖果就要起身回去照顾费彻,嫣然这次终于不再犹豫,叫住她:“薇薇姐,等一下。我叫了粥的外卖,多订了份素粥。晚上吃得腻,用来解腻的。一会儿我拎一份过来,你给费老师吧,他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
肖薇惊喜:“那先谢谢你的粥了。”她忙着照顾生病的费彻,还没想到这点呢。
粥本来就是为费彻订的。
之前嫣然换衣服出门就是为了下去买粥,不过半路上被工作人员们截住了,只好临时改变主意在刚刚上电梯时订了外卖。
从小到大没有几个人对她好,费老师对她的好,一份粥算得了什么呢。
外卖到得很快,嫣然拿到粥就去敲了费彻房间的门。
“噢,这么快呢。”肖薇似没想到,她正忙得不行,回过头看看房间里的情形,索性打开了门,“我不太方便,得麻烦你拿进来了。”
屋内有隐隐难闻气息,是酒味夹杂着呕吐物的污秽味道。费彻刚刚吐过,因为他的身份不便在此时叫客房服务,只好由肖薇收拾。
卫生间传来水洗的声音,肖薇在里面清洗。
嫣然把外卖袋放在桌上,她刻意放缓了脚步声,怕惊醒内卧的费老师。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清床上的费彻。
他睡着了,床头灯照出他头顶几根白发,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手里攥着东西,攥得紧紧,仔细看会发现那是她十分钟前拿给肖薇姐的水果硬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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