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薇确认了一遍,陆淮修不在一层,正要转身,Ale惊喜冲至楼梯口,双手合十仰起小脸激动地说,“太太,那个爬藤蔷薇漂亮吧!”
白语薇一楞,点点头,早上只遥遥看了眼,人都懵里懵懂的,哪看得出多美。
Ale叽叽喳喳说着栽种的不易,为了在房子上反季种出盛放的蔷薇花,他们每天在那烂棚子里控制温湿度,陆先生去德国也一直有打电话来监督,就为了在她生日给她一个惊喜。“我们陆先生对太太真的太好了。”
大概是激素问题,白语薇动不动便要流泪,她咽下喉头的咸腥往小楼走。
小楼位于主楼后方,面朝南,位置偏,而她的房间背北,平日来去,往主楼的方向又刚好是视觉盲区,所以,她一直没发现。
可能她这个陆太太平日当真两耳不闻家中事。
她踩着修剪得当的果岭草一路向北,主楼未竣工前陆淮修住在那里。
也是在那里,他第一次向她求婚。
寒风凛冽,枯枝猎猎作响,脚下每加速几步,小腹隐痛便加剧几分,她欲进楼发现门上了锁,“陆淮修!”她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扒着窗沿,她从玻璃窗格里往里扫视,光线很差看不出什么,转身她才意识到,锁是在外面上的,他怎么可能在里面。
真是孕傻。
白语薇找遍整个陆园,当他走了,盘算落了空,最后丧气地回房间才发现的他。陆淮修在主卧一墙之隔的衣帽室。
“咔嚓咔嚓——”她听见了锋利果断的剪子声。
推拉门移开,地上堆了一堆布料,各色搭配衣料的刺绣角被剪了下来。
他开着窗,嘴里叼烟,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麻木地剪着,白语薇进来眼也没抬。
烟灰被窗缝的风吹开,她看见伪装的面具龟裂,混在朔风里打着圈,扬落。
白语薇捂住小腹缓缓蹲下,抱着双膝若无其事道,“其实可以找人将绣线去了的。”
剪刀像上了发条,机械地果断着。废去的昂贵衬衫西装一件件堆高,没一会摞成三座小山。
“下周。”一夜未睡,陆淮修眼下乌青,颌下冒出胡茬,星目没有焦距涣散地望着一处。
话音一落,时间静止了一样,剪子声也没了。白语薇双腿发麻,千万只蚂蚁啃噬,稍动一下便会是钻骨样的疼痛。
一场没有终点的疲乏耐力战,没有输赢的必输局,但为了在死局里输的不太难看,他们都在坚持鏖战。
她忍着下肢缺血的刺痛一言不发,纹丝不动,“好。”
陆淮修没有想到昨晚还曾试图拒绝离婚的白语薇,这刻答案的如此利落。他冷哼一声,将剪子扔进衣堆,伸手将烟捻灭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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