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北观她神情,并没有从那双美丽的眸子里看到预想中的期冀。听说这位大格格在坐进花轿的前一天,还在询问自己的琴师有没有来。苏慕北想那应该是一种很深刻的感情,但经历时间的冲刷,曾经念念不忘的,如今是不是已经淡漠。
谢长安喟叹道:“他死了。”
谢长锦长且直的眼睫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如同蝴蝶振翅,一闪之下又恢复平静。
“是吗?”
她的声音没有太多起伏,低垂着的睫毛没再泄漏一丝情感。
“我跟大哥都以为他出了城,去了别处,寻找得漫无目的。直至前些日子,大哥接触到了一份两年前军阀秘密处死的人员名单,在上面看到了孟堂的名字。”跟他的名字混在一起的,除了十数个特务组织人员,还有他那年迈瘫痪的母亲。
把两个无辜的名字放进特务名单,假借别人的手毫无痕迹地除掉无权无势的敌人,对于某个阶层的人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或许他要做的,只是跟负责行刑的人多说两句话,至于多少鲜血白流,都不是他考虑的范围。
苏慕北的心情很压抑。从那座略有些阴暗的小楼里出来,坐上汽车,心中仍有些不平。
谢长安显然也跟她一样。两人默然回到家中,这次高成门之行隐隐有不详的预感。
他们走后,谢长锦仍旧坐在沙发里。西斜的日头又往西去,客厅里昏暗下来。
谢长锦起身,推开房门,走下楼去。
钱宗踏从轿车上走下来,天边一抹红霞,温婉动人。
菲佣站在门口迎接,弯腰恭敬地说:“老爷回来了。”
钱宗踏进玄关,脱掉了身上的西装外套,他往楼上瞥了一眼,随口问道:“夫人在做什么?”
菲佣道:“夫人不久前出去了。”
“出去了?”钱宗朝楼上走,“去哪里了?”
菲佣摇头:“可能又去吊嗓子。”
钱宗轻笑:“平日不都是清晨去吗?”
菲佣道:“这个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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