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为何,主上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说到底,不过是他憎恨我,想要折辱我,”濮怀瑾情绪没有丝毫波动,仿佛所说的事与自己全然无关:“他要本座动情。”
一语中的。
黛瞳也恍然大悟,欲破无情道,一为修习者动情,二为直接摧毁起灵源,从根源上破道。
主上既想解开“那位”的封印,又不愿摧毁仙君灵源,剩下的只有一种方法。
看他亲手破了自己的道,看他体会尽人生八苦,在十丈红尘内沉浮,用来对付濮怀瑾这样的人,真是再合适不过。
原来竟是这样。
虽然不知濮怀瑾为何会愿意同自己说,可黛瞳心里产生了几分莫名的愧疚。
说到底,除魔卫道,保仙界太平,是他作为华清仙尊的职责所在,若站在他的角度看,不过是随手处置了一只魔罢了,再平常不过,只不过因为那魔是主上心中极为重要的人,才会招来如此祸端。
想来想去,也轮不到她来评判对错,眼睛一转,却突然想起自己来承欢殿前主上提到的一件事,不知算不算宽慰,先说出来也无妨。
“过几日便是魔界供尊大会,往年都是主上一人登台,接受万魔朝拜,今年听说主上有意让仙尊一同前往,按我们魔界的规矩,供尊大会除了尊座外,只有魔后才有资格比肩接受参拜,可见主上心里是有仙君的。”
话说到后面,黛瞳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濮怀瑾也没可能察觉不到。
他们心里都清楚,裴沐之平时看似随心所欲,可每做一件事都有目的。
万众朝拜这样的事,在他作为华清仙尊的时候在就习以为常。
可作为魔神身边的人,和他一同登上高台受众魔朝拜,此举不言而喻。
况且。
濮怀瑾想起不日前,裴沐之刚说过的那句话。
在他眼中,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华清仙尊,也只配给他做妾。
是夜,裴沐之还是会和往常一样,宿在承欢殿,濮怀瑾也知道,便是怎么赶他都不会走,便不做理会。
只是同一张床上,两人中间似隔了楚河汉界般,都守住自己的一片地,默契的不再向对方靠近半分。
烛火熄灭,殿内陷入一片黑暗。
双方各朝一面,谁都没能安心闭上眼。
“我修的是无情道,此生不会动情。”
冰冷的声音自漆黑中传来,如水滴落入寒潭内,晃起涟漪。
裴沐之冷笑,只是隐藏进夜色里:“是么?倘若本座非要你动情呢。”
那只会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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