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夜,她揽着温家主的腰肢在舞池跳了一支优美轻快的交谊舞。
宴会散去时,温亭醉意沉沉,醉眼朦胧:“春承,谢谢……”
谢从何来,她不说,她不问。好似这些年她们之间的关系,不远,不近。
但所有人都晓得温家背后站着春家,所谓师生,里面有几分情,旁人看不明,说不清。
说一句红颜知己未免过于亲近,称一声萍水相逢实在虚伪,春承捻了捻指腹,瞥见那颗金光闪闪的袖扣,侧身回眸:“温亭,今时的你,真不想嫁人吗?”
温亭摇头,轻声慢语:“我不嫁人,你感到困扰吗?”
“嫁人也好,不嫁人也好,总归是你的决定。和这比起来,还是开心最重要。这些年,你过得可还好?”
“还好。不劳你挂心,你能陪我跳支舞,我很开心了。”她借醉问道:“陪我跳舞,她不吃醋吗?”
春承一怔:“她纵是吃醋,我总会哄她的。”
“真好。”温亭醉倒过去。
“春家主。”穿着仆从衣饰的丫鬟适时走过来:“我先带大小姐回去了。”
春承认识这个小姑娘,名为永安,忠心耿耿,知她可靠,点点头:“照顾好你们家主。”
人与人的关系紧密而脆弱,醉酒醒来,温亭执笔往春家送了封信。
正午,一切打点好,温家举家迁往国外。她走时,盼望着春承来送,又希望她不要来。
渡口人来人往,一片喧嚣。金尊玉贵的春家主捡了个角落拨响她心疼的六弦吉他,乐曲动人,引来不少人观望。
轮船之上,旅客议论纷纷:“看到了吗?那就是春家年轻俊美的家主,没想到即将离开故土,还能见他一面,春家主多才多艺,吉他弹得真好听。”
同伴惊咦一声:“春家主带着吉他来这里做什么?”
“谁知道呢,那等威仪显赫的人,做什么岂是咱们知道的?”
“哎?春家主长得确实比女孩子还貌美啊……”
坐在一等船舱的温亭凝神听着那些渐行渐远的议论声,泪湿眼眶。
这样就很好。
不见面也很好。
终归是来了……
巨轮启动,坐在角落的春承背着吉他缓缓起身,长身玉立,凝视远方。
彼时,哭成泪人的温亭不顾形象地从船舱跑到甲板,声嘶力竭地呐喊:“春承,你一定要过得幸福啊!一定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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