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慢慢步入初夏,顾经年是坐公交车回学校的,开窗的车后排格外凉爽,而顾经年握在掌心里的手机却稍显滚烫。
在交手术钱的时候,他便问了关于拍片的费用,五百块钱,对于金韵来说绝对是一笔小到不能再小的数额。
或许他可以直接忽视,当做他追求和施舍的戏码,反正这五百块钱对他来说就跟普通人扔在地上的五毛没有任何区别。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觉得他迟早会知道,然后因此而感动吗?
他相信金韵不是一个这么愚蠢的人。
车鸣声在耳边一阵又一阵响起,暖光色的路灯在顾经年的脸上时不时略过,恍惚间,他似乎又回想起了女人突然逼近时说的那句话——
‘和我上床。’
面色一沉,顾经年想,他们也不过才认识了几天,相遇的次数屈指可数,怎就能这么简单而随意地说出这句话?
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尽数清除,顾经年这回干净利落地给金韵转去了五百,又略显冷漠地解释了三个字:
【拍片费。】
金韵刚将车停入地下车库,在看到小孩发来的这条消息后,不免轻笑一声,紧接着便点开了对话框,再次一个电话直接all了过去。
顾经年本是打算收回手机,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可偏偏对方又是一则语音,打得他猝不及防。
脸色微沉,顾经年想,她这究竟是什么毛病?微信不是有打字功能吗?再不济还能发语音,这动不动就打电话的习惯哪儿来的?不会真是因为年纪大才有的习惯吧?
有些气郁,但许是因为看在那五百块钱的份上,顾经年在心里默默吐槽完之后还是接通了电话。
“顾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电话那头传来了金韵带有笑意的反问。
“字面意思。”顾经年的视线落在窗外,许是怕自己解释的不够清楚,随即又紧跟着接了一句:“你没必要替我爸付医疗费。”
金韵踩着高跟鞋往电梯间里走去,偌大的停车场略显空荡,细跟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且富有节奏的响声。顾经年虽然在这头,但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顺手的事罢了,我和广大的老总有不小交情,你爸在广大工作那么多年,我替他们集团的老总抚恤一下他们的老员工,有问题吗?”金韵说着,荒谬的借口张口就来。
顾经年觉得,像金韵这种水平,去上哲学课的诡辩论绝对是能拿满分的级别。
这种理由,明明听起来荒谬至极,但偏偏又没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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