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事实就像暗涌的深水,轻而易举就能让人没入深渊。
医生继续用认真的语气道:“关于照顾不周的问题,您尽管放心,联邦里的每一名雌性都是珍宝,雌性中心会竭尽一切所能照顾和保护他们,绝不会出现任何疏漏。关于会被其他雌性欺负的事,雌性中心目前只有一名已成年的雌性,而且月底就要和雌性中心为他筛选的兽人伴侣离开了。其实有时候,刁蛮任性也只是另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能以偏概全……”
零九就在时候吃完了饼干,也不说还要不要吃,更不说喜不喜欢吃,只安静地抱着空空如也的饼干盒,甚至像磨牙的小奶猫一样试探性地张嘴去咬盒子。亚历克斯见状心头一跳,忙伸手去夺饼干盒,最后是距离最近的医生更快一步,成功拿走了盒子。
也许因为医生是给了他饼干的人,所以零九没有被医生的举动吓着,只抬起头再次望了望他,明亮的眼睛里带有一点天真的稚气,微微睁大的模样显得无辜又安顺。
这幼崽般纯真的眼睛固然好看,但最吸引查尔斯的还是小雌性飞扬自信的神态。优雅又专注地弹琴的时候,一眼认出他是查尔斯而非哈罗德的时候,甚至冷冷地说他是神经病的时候。世间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小雌性那般,拥有最迷人的神色,和最漂亮的眼睛,微微一笑,便能让他的心脏疯狂跃动。
可他被他毁了。
被他亲手毁了。
也许是五脏六腑里疼得太厉害,以至于盖过了其他地方的疼痛,查尔斯直到此刻才迟钝地感觉到手心里的痛感,然后有些麻木地低头看了看那刺目的红。已变得鲜血淋漓的手心反而看不出究竟哪里在渗血,哪里没渗血,就像他觉得浑身都痛,却又说不清究竟哪里在痛。
仿佛处处千疮百孔。
亚历克斯已经让人去准备吃的了,可医生问零九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的时候,零九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甚至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但此时的他身上依然有神秘的吸引力,即使他对谁都不理不睬,也能让人忍不住觉得心悸,忍不住想陪在他身边,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把拥有的一切都给他,哄他说一言半语,或露出一点点笑意。
可惜零九直到再次入睡也没有开口讲过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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