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病不是长久之计,总不能一直躲着魏玹。
沈漪漪蹙眉苦思,想到落水之前世子对她说话命令时的神态,仿佛……也并未将那夜的事情放在心上。
她不免起了疑心:是不是世子那夜只是来了兴致,而凑巧那一夜又是她在值夜,这才……发生了后面的事情,并非是对她有意呢?
她本想去问问朱樱和兰蕙,是不是以前也帮世子做过,嗯,那种事情,但每每话到嘴边,又十分地难以启齿。
这要她怎么问呢,想想还是算了,横竖世子都已答应要把她送给端阳长公主了,那可是世子的亲姑姑,世子总不能对自己的长辈食言而肥罢?
晚上魏玹回湛露榭,看见小婢女俏生生地立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盆热水。
见他进来后,纤细的身子一颤,低下了头,略带几分怯意地问他要不要洗脚。
魏玹眯了眯凤眼。
沈漪漪也不知怎么的,今晚的世子似乎格外不好伺候,她明明水添的不冷不热,和之前一样,世子却总说过热,等她出去添了一瓢冷水,他又说太冷。
等到尊贵的世子爷满意之时,小奴婢已是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汗水都湿透了胸前的衣襟。
“这么殷勤,是感激郎君给你找了个好归宿?”魏玹掀了掀唇角,皮笑肉不笑。
可惜小奴婢过于蠢笨,没听懂他话中的讥讽之意,反而十分感激地道:“伺候主子,原是奴婢该做的,世子救了奴婢,奴婢就算是衔环结草也报答不了世子的恩情。”
“世子身份尊贵,雄才大略,奴婢自知身份卑贱,于世子来说微不足道,可微贱之人亦怀感恩之心,就算是奴婢日后随长公主去了陇西,只要世子一句话,奴婢愿为世子肝脑涂地。”
她说得很慢,也很诚恳认真,却并不知道这世上仁义善良之人活不长久,反而多的是背信弃义与道貌岸然之辈。
譬如他。
魏玹盯了她片刻,微微一笑道:“很好漪漪,望你记住今日说的话。”
第二日沈漪漪紧张地等着端阳长公主的好消息。
不过世子今日似乎有些忙,一直没给她传信,沈漪漪也不敢过早收拾包袱,让人觉得她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王府。
虽然这么想确实不仁义,但她实在是害怕魏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想活着,也想回家,昨夜对魏玹说的那番话亦确为心中所想。
所以就算有一天魏玹真的要取她性命要她报恩,那她也认了,是她的命。
可要是让她什么都不做坐以待毙,那她做不到。
“事情办好了,银子,你不必担心。”
一名身着青布长袍,手执桃木剑的道士从魏玹的书房中出来,纪乾丢给这道士一个钱袋子,道士原本看着还尚且算是仙风道骨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郎君放心,包君满意!”
沈漪漪端着茶水过来,看见这陌生的道士大摇大摆地离开,疑惑道:“纪大哥,怎么会有个道士在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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