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兰蕙还是不放心过来敲沈漪漪的房门,没想到过了会儿房门从里面打开,少女穿戴齐整,浑身上下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只除了面色苍白眼皮浮肿,看的出来这一整夜似乎都没有睡好。
兰蕙端着一碗面走进来,两人坐下后都没说话,沉默了片刻,兰蕙叹道:“依依,世子待你这样好,还几次救你,你怎么就是这么拗呢?伺候世子不好么?世子洁身自好,从前也未有过别的通房侍妾,他虽然看着冷了些,可是比起三郎君来说却不知好了多少……”
“姐姐不必再劝了,”沈漪漪垂下眼眸,“你说我狼心狗肺也好,不知感恩也罢,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当初还会求魏玹救她吗?
或许依旧会。委身于魏琏,说不定哪一日就会死在宋淑仪手中,而委身魏玹,或许还能多活些时日。
若真的如此,她便也不会这么抗拒,这么恨他。
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肯说,就像在逗弄一只猫儿狗儿般地折辱玩弄她,甚至为此伤害了一个只有七岁的孩童,月娘又是何其的无辜,他知不知道月娘的身子有多弱,也许一场高烧就能轻而易举夺走她的性命?
既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她离开,又为何要给她希望,给了她希望,又亲手掐灭她所有的希望,让她在希望中绝望。
她原本是那么的感激他、敬畏他,把他当做救自己性命的仙人,怎么会想得到他是如此的残忍,如此无情!
当她在端阳长公主府看到那日在魏玹书房中见过的那道士时,那一刻她的整个世界都塌了,原来她心目中纯洁无瑕不染纤尘的世子,只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说的真是一点也没错,她真的是既天真又愚蠢,愚蠢到屡次以真心待别人,换来的却总是这样的结果。
……
为了不触怒主子,兰蕙只好又给沈漪漪重新分派了个管花圃的活计,这样就可以不用每天都见到魏玹。
沈漪漪也没有让兰蕙为难,每天都勤勤恳恳地呆在花圃里,除草浇水,闷头干活,从前沈固于养花一道上颇有心得,她这个女儿跟着学了一些,每天干完活后闲来无事便对着花花草草发呆。
就是不再爱说话,整个人变得愈发沉默,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圈,
她也不知道齐王知不知道自己的好儿子强留一个小婢女的事情,这么久过去了韩永那里也没个信儿。
再说齐王妃和魏玹素来不对付,魏玹现在闹出这么大阵仗,这么好的落井下石机会齐王妃怎么会没有反应呢?
不管怎么说,只要有一线的希望她就绝对不会放弃。
日子就在她焦急的等待中一天天过去了。
这日下晌沈漪漪坐在花圃边举着铁楸培土,突然有人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呜呜两声,还来不及喊救命,脖子又是一痛,紧接着人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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