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琅饮完了酒,再往楼下眺望时,因日头太高,赏花宴已挪到了屋里去。
他揉了揉眉心,起身离开阁楼。
……
沈漪漪午憩刚起,在窗下坐着吹了会儿风,外头敲击的铁绰板与红牙板韵律渐悄不可闻,只间或有歌伎柔婉的歌声飘荡而来。
齐王妃办赏花宴,满屋子都是女眷,自然邀请了世子院里新受宠的沈漪漪前去。
沈漪漪深知魏玹不喜她与齐王妃过多接触,也不想凑这热闹,故而称病未去,这一日一直在湛露榭中走动。
待日头落了些时,外头匆忙进来一个面生的小婢女,对沈漪漪道:“依依姑娘,兰蕙姐姐有急事让奴婢来寻您,让您快些过去!”
“出什么事了?”
沈漪漪放下书,上下打量着小婢女道:“你慢慢说,是何急事、你是哪个院中的婢女,我怎么从前没见过你?”
“奴婢是临碧轩二郎君院中的婢女。”
小婢女焦急地四下看了看,看着像是在犹豫什么,最终上前对沈漪漪耳语道:“阿鸾姑娘现在就在临碧轩中,是她让奴婢来找姑娘,临碧轩中的小厮照儿欺负了兰蕙姐姐,兰蕙姐姐现下正在阿鸾姑娘那儿哭呢,让奴婢赶紧来找姑娘去把兰蕙姐姐劝回来。”
沈漪漪吃了一惊,兰蕙出事了?
她让春杏去找朱樱,两人一块儿去临碧轩,熟料朱樱正巧有事不在,小婢女又说兰蕙一直不说话在哭,真怕她寻死。
沈漪漪担心兰蕙,事急从权,便只好带着春杏过去了,反正阿鸾也在临碧轩,二郎君一直恪守礼数,应当不会出什么事。
可刚走出湛露榭没多久,漪漪忽觉脑中一阵晕眩之感。
她心道不好,急忙扭头去看,身侧的春杏果然已倒在了地上,而那小婢女则神色平静地看着她,眼中再无焦灼之色。
沈漪漪浑身酸软,瞪大眼睛指着她道:“你给我,你,你……”
……
齐王妃领着文二娘等人来到暖阁。
随行的还有齐王的表妹承平郡主,宋淑仪的母亲西川侯夫人丁氏,齐王妃的闺中密友宁安伯夫人曹氏及其小女儿十娘。
六人中齐王妃唯独与承平郡主不算相熟,但承平郡主此人口舌极长,什么事情一旦被她知晓只怕过不了一夜便会不胫而走传遍整个长安的世家圈子里。
“这明园中有个好去处便是此处,后头是引了龙首渠凿成的莲花池,正巧凿成半月的形状围着这阁楼。”
“夏日里不仅可以观赏盛放的荷花,风一吹这清幽的荷花香与凉风一道顺着窗户涌入屋子里,那才是真正的畅快呢!”
齐王妃笑着为众人介绍一路行来所遇的景色,听着众人啧啧不已的赞叹声,心内却不知为何有几分忐忑。
只要这门推开,魏琅坏了名声,失去齐王的宠爱,沈漪漪失了贞洁,魏玹一定不会留她,就算魏玹要保下,只怕齐王也绝不会允许这样一个离间兄弟的红颜祸水再存活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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