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玹冷冷地看着大夫,再也没了往日优雅的风度,寒声道:“这病你看是不看?”
老大夫倒也不惧权贵,同样是臭着脸给那人怀里的小姑娘重新把脉看病,在原先的方子里又添了三四味药。
昏睡中沈漪漪感觉到有人不仅在往她口中强行喂药,还捏着她的酸疼的手腕反复揉捏。
疼得她委委屈屈地淌出一包泪儿来,一会儿吸着鼻涕喊着阿爹,一会儿瘪小嘴儿喊着阿娘,刚发过一次洪水的大眼睛再度不讲道理地泄了闸门。
既当爹又当娘的世子爷看着满手的鼻涕眼泪脸黑沉得几乎要滴下水来。
不过此刻显然也不是讲究的时候,忙活完一切用巾子擦罢,才让人把春杏叫到书房来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问了一遍。
春杏出去之后,正巧遇见在门外站着的二郎君魏琅,忙道:“二郎君你怎么……”
魏琅已重新换了一身衣裳,又给头脸的伤处上了药,面色苍白地对春杏摇了摇头道:“我无事,回去告诉你们姑娘,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我已无颜再见她,还望她日后能……”
“二郎君。”吉祥微笑着唤了他一声,“莫让咱们世子爷久等了才是。”冷冷地斜了春杏一眼。
春杏不敢多问,慌忙离开。
魏琅进了屋,长兄魏玹正跽坐于上首淡然饮茶,魏琅抽出腰间的刀,一闭眼一狠心,当着魏玹的面将自己右手的小指斩了下来,鲜血溅了一地,魏玹神情依旧不咸不淡,面不改色。
“今日之事皆因弟不够谨慎而起,与旁人无关,求大兄绕弟一命,日后弟必定小心谨慎,绝不会再行差踏错一步。”
见识到了兄长温文尔雅表皮下的阴鸷狠厉,魏琅自知不是魏玹的对手,尤其是三弟魏琏远走长安之后,他心中愈发怀疑是兄长魏玹所为。
如今看来,怕是八九不离十。
为了保命,他只能自断一指证明清白,倘若兄长不信,那他便是前途尽毁,此生再难有出头之日!
魏琅神情惴惴,极其忐忑地低着头,魏玹见状嗤笑一声,“魏慎远,你就这点出息?”
魏琅面色愈白,眼底慌乱。
魏玹遂兴致索然,冷冷道:“一个月后,自己想个理由离开长安,别让我再见到你。”
魏琅心神巨震,跌倒在地,痛苦地哀求道:“大兄,求你不要……”
魏玹毫无怜悯之色,魏琅还欲再说,被纪乾强制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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