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链子,一支珍珠簪, 一支金步摇, 四股攒珠钗, 无一例外,上面少的都是珍珠。
少一两颗便特罢了,一口气少了十颗珍珠,少的这十颗被谁扣去了?
别告诉他,这些珠子是自个儿生了腿儿跑了!
“纪乾!”魏玹沉着脸把纪乾喝进来。
转眼间纪乾就把湛露榭翻了个底朝天,不论小厮婢女皆没放过,屋子里找不到,纪乾干脆叫人搬着锄头掘土犁地。
这一犁不要紧,从东厢屋后的花圃里头挖出来了一把用一件女子穿过的旧衣衫包裹的,明显是被人用剪刀剪去了两大片伞面的青绢纸伞。
纪乾将破的不成样子的纸伞拍打干净递到主子面前。
因埋的时候尚浅,纸伞尚且未生腐烂,春杏辨认过后道:“这伞是东厢的不假,但是半年多年就丢了,谁也不知丢了何处去,当时姑娘还问过奴婢,奴婢在房中找了好几回都没找见……”
说罢,吉祥从屋外匆匆走进来,俯到魏玹耳旁道:“府内皆搜过一遍,确无人私藏珍珠。”
魏玹闭着眼将沈漪漪丢失之前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在脑中过了一遍,忽而想到一事,睁开锐利的凤眸。
于是到深夜,原先伺候过采盈的婢女红蕊慌里慌张地被人从外头提了进来,推搡到一人面前。
红蕊抬眼一瞧,吓坏了,忙不迭跪地求饶道:“世子冤枉,奴婢没偷依依姑娘的珍珠!”
纪乾将一物扔到婢女面前,揪着婢女的衣领近前喝问道:“贱婢,从前你那主子让你给了依依姑娘何物,还不快从实招来!”
红蕊落泪不止,捡起匣子细细端详片刻,“只是一支银钗子,世子饶命啊!奴婢当真没偷依依姑娘的珠子,世子饶命!世子饶命!”
“你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旁的东西!”纪乾举起腰间的刀。
红蕊险些晕过去,心里七上八下,胡思乱想,急中生智,竟还真叫她想到一事,忙道:“有有!是采盈姑娘的户籍、路引和卖身契!奴婢上次无意……”
采盈给红蕊匣子后,红蕊有次无意将匣子打翻在地,才发现这匣子中竟另有夹层。
但她并不知道主子为何要给沈漪漪这些遗物,故而从未放在心上过。
红蕊的话还未曾说完,魏玹蓦地笑了。
那原本僵硬阴沉的脸,陡然发出沉闷的笑声,不知是喜是悲,众人都还从未见过主子这般神态,一时也跟着僵住般杵在地上一动不敢动,面面相觑,红蕊一个觳觫立即噤了声。
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竟是魏玹生生捏碎了手中的茶盏,碎片割破他的肌肤,鲜血滴答直流。
在场众人皆被吓得手忙脚乱,慌得不知做什么才好,魏玹却毫无知觉一般,漆黑的凤目闪烁着赤红的光芒,仿佛是在极力隐忍才没有令自己失态。
半响,他才咬牙切齿地从牙缝儿里挤出一个字。
“查!”
齐王世子一句话的吩咐,哪个敢备懒偷奸,纪乾连夜带着几人掩人耳目出了府,来到京兆府与长安县县衙偷偷翻对长安城的户籍手实与计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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