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程小郎君人家年纪还小呢,脸皮儿又薄,他说话可真是既犀利又刻薄……
担忧地看了片刻,春杏从身后拍拍她,低声道:“姑娘,张管事拿着对牌过来了。”
沈漪漪只好离开了,严师出高徒,魏玹既然肯教程煦,说明还挺看重他,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
魏玹快步走了书房,“砰”的一声将门关上,把程煦拎进来道:“玉佩给我。”
程煦瞪大双眼,“世子,这、这是我从小一直带到大的玉佩呀,您这是什么意思?”
魏玹看着程煦这双黑白分明清澈见底的眼眸,攥紧了手中的玉佩。
怪不得从第一眼见到他时,便觉得莫名熟悉,否则那时他也不会临时改变主意,允许这小子与他随行找慧远。
从一开始,他便该想到的。
想到梦境中宁王所说的不共戴天之仇,原来是抄家之仇,流落之仇,杀父之仇!
程煦便觉魏玹的眼神变得有些深沉可怕起来,不禁道:“世子,可是有……何处不对?”
魏玹缓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这枚玉佩,的确不对。”
“我曾在突厥的高级将领手中见过一块类似的玉佩,不论是做工,还是花纹质地,都与你这块玉佩别无二致,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程煦闻言脸色一白,赶紧解释道:“世子,这定是误会!我没有通敌叛国,我连西州都没去过,怎么可能……”
魏玹打断他道:“我知你绝无可能通敌叛国,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应当也不会不懂,所以这块玉佩,你不能再留在手中!”
程煦喃喃道:“这是我爹娘留给我的,爹娘不可……”
“这块玉佩除了你爹娘知晓,还有谁知道?”
魏玹神色既急且厉,程煦被唬住了,还以为魏玹是要杀人灭口,忙结结巴巴道:“还有,还有贴身的小厮,除此之外约莫还有雕做这块玉佩的匠人……我素日里都戴在脖子上,不是挂在腰间,只不过今日这红缨出门时断了,这才系到了手腕上……应该不会再有旁人知晓,他们也都从未怀疑过,世子,你别……”
魏玹不由分说将玉佩收入怀中,“回去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放心,只要你不说出口,今日之事便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明白吗?”
程煦丢失了家传的玉佩,不过倒是得到了一个进入禁军的好机会,算是喜忧参半。
自从他离开之后,魏玹便将自己关入了房中,反复摩挲着手中两块质地几乎算称得上是一模一样的玉佩。
一枚玉兔,因沈漪漪属兔,而程煦的那只是玉羊,程煦属羊是无疑,年纪,对得上。
且抛去质地不谈,这两块玉佩雕琢地巧夺天工,程煦的这枚玉羊是前蹄短而后蹄长,沈漪漪的这枚玉兔是后蹄短而前蹄长,各自的凹凸之处合并在一处,亦是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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