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沈漪漪躺在大迎枕上,脸色苍白,语气却极为平静和缓,“周二哥说,他死了,战死了。”
不管怎么说,那毕竟是孩子的父亲,不管两人中间因发生了什么决裂,可是崔夫人看得出来,沈漪漪是曾真心想要嫁给那齐王世子。
而那齐王世子,放着好好门当户对的世家贵女不娶,不惜编造一个身份也要明媒正娶漪漪为妻,或许他对漪漪也同样是用情至深。
他本可以继续强求,因他有权有势,莫说想要一个漪漪,便是娶十个八个的侍妾又有谁敢去指摘?可他最终却还是给了漪漪自由,漪漪的腹中,甚至还怀着他的骨肉。
崔夫人心疼地道:“漪漪,你若实在难受,便哭出来,不要憋在心里,我们都是一家人……”
“我真的没事,姨母,”沈漪漪微微笑了笑,“他既然是一个将军,因保家卫国而战死沙场便是他最大的荣耀。”
“更何况,如今我早就与他没了干系,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便是朝廷抚恤,我也分不到半分,操那么多闲心做什么?我眼下,只想着如何能把腹中的孩儿安心生下来。”
“好好好,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崔夫人松了口气。
“姨母和表哥都不用为我担心,兴许是吃过了药,我有些疲倦,想歇一歇。”沈漪漪又道。
崔夫人与崔桓玉便离开了。
临走之前,崔桓玉回头看了一眼沈漪漪。
沈漪漪躺在床上,已经闭上了眼睛,睡颜苍白而平和。
等关门声响起之后,她才缓缓睁开双眼。
掀开锦被下了床,走到梳妆台旁,用钥匙打开梳妆奁,从中取出一只黑漆鸳鸯纹的小匣子。
匣子没有上锁,只有暗扣,打开之后,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婴儿所佩戴的长命玉锁。
玉锁正面刻着祥云松鹤的吉祥图案,背面则用他的字迹刻着八个字“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怪不得她有身孕前一直有医师给她请平安脉,有了身孕之后那医师却再也没见过。
怪不得有了身孕之后他那样重欲之人竟只碰过她一次,不是不想碰,而是不能碰。
他果然早就知道她已怀有身孕。
却还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表现得一无所知!
只有她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每天胡思乱想!
魏云卿,你将我算计我至此,竟还妄想让我记你一辈子,做你的春秋大梦!你就是死了我也绝不会怜悯你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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