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妮劝过她,说男人都这样。可如果男人都这样的话, 那她为什么还要找个男人呢?
她自己在家里织布赚钱也可以养活自己啊。
每当想到这个时候, 二妮就特别羡慕那个班昭。
年少守寡还有钱, 这是什么神仙日子啊!
她也想要。可惜没有。
可以这么说, 她扇程瑞的那两个巴掌其实是早就想扇了的, 只不过碍于很多东西一直在忍着而已。
程瑞从隔壁放回来后也没找她报复,只是淡着她,连吃饭都不爱对着她吃。
二妮发现这样的生活她更喜欢,她原来根本就不用一个男人来过日子。
这点上她和周围的女人都不一样,她大姐就很不认同这样的观点。
她大姐做什么事都要先考虑丈夫的看法和喜好,哪怕是和婆婆较劲,其根本也是在争丈夫的心。
多可笑啊,女人一辈子嫁人之前要争父亲的心,嫁了人后要争丈夫的心,等儿子大了还要跟儿媳妇争儿子的心。
二妮一路见证着她大姐的胜利。
在家时,她们的父亲在四个女儿中最喜欢她大姐。嫁了人,大姐也把大姐夫笼络在自己这边。有了儿子后,她大姐也是天天抱着哄着,没事就向两个儿子灌输世上只有娘对他们最好的话语。
她大姐活脱脱就是她奶奶的翻版,简直不差分毫。
二妮原先还没有什么清晰的思考,只是在朦朦胧胧中很抵触这样的生活。
周围的人都这样过,她不这样过是不是太奇怪了?
直到弟弟开始教她认字读书,给她讲外面的故事。二妮这才有了她自己的思考。
嫁人后她仿佛成了一个最下贱的奴婢,幸好家里的奶奶和弟弟救了她,把她带回了家。
直到有一日,她去县城家里,从瑾堂弟的窗户边经过,听到他读道:“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心中终于发出了芽。
方瑾从窗口探出头,笑嘻嘻地对她讲:“二姐你怎么还听入神了,可是你听到了也晚了,你都嫁人了,这辈子就只能跟着姐夫过了。哎,你就是女之耽兮脱不开身啦!”
“真不知道我过几年要娶的妻子现在在哪家养着呢!”方瑾用手支着脸,透过树桠望着瓦蓝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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