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瑜被分进考巷中部的一个号房里,这号房果然比院考时还要小上一些,就连方瑜这个十三岁的小孩身体都有些施展不开。
进到号房,他就把考篮放在坐着的那块木板上,从里面拿出驱蛇驱虫的药粉,仔细把所有的地面都撒满,就连三面墙壁也不放过,用袖子沾上药粉擦上一遍,这样才算心安。
这时太阳还没有出来,考巷里的灯火也亮,方瑜就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静候开考。
等到太阳完全升起来时,考卷才发下来。
方瑜展开所有考卷,把试题先都看了一遍,有了个大概印象,方才开始着手解答第一道四书题。
等在草稿纸上写好了答案,方瑜写字的手感也上来了,他才在正式试卷上谨慎落笔誊写。
顺利答完第一道题,方瑜就抬起头来歇一歇,刚活动完颈椎,方瑜就无奈地感受到了尿意。
唉,在号房里小便也是挺尴尬的,毕竟过道上总有兵丁在来回巡逻,说实在话,在这样的环境下方便也挺不方便的。
可考试规则就是这样,你也没办法。方瑜把试卷压好,从座位下面拿出小马桶,谨慎站立转身,小心别碰到桌子。
方瑜背对着外面,解开裤腰带,掏出那东西,对准马桶方便,同时还要注意力度,省得液体再溅出来,那号房的气味可就不好闻了。
方便完,也没多余的纸来擦——考场是不许带进来任何纸张的,而且还不提供除了试卷和草稿以外的纸张——所以,方瑜也就只能把那家伙事凌空抖一抖了,权且当做干净了。
中午时,方瑜烧了水来冲油茶面喝。
这水就是考巷尽头的大水缸里提供的,看起来水质就不怎好,刘勤书之前就特意嘱咐过,这水必须要烧开后才能勉强入口。
等晾凉后,方瑜才谨慎地小口抿着喝,一边喝心里一边还在祈祷,千万不要被这水给放倒了,要是因为水不对头再导致腹泻,他这三年可就白费了。
如此战战兢兢地喝完小半碗的油茶面,等了两刻钟,见肠胃一切正常,方瑜不免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午休时方瑜眯了一刻钟,心里还着急答题,也休息不好,索性就站起身原地举起手向上伸展,然后又含了一块冲脑门的薄荷糖,在额头上抹点薄荷香水原液,瞬间就清醒过来,又开始投入到答题事业中。
到半下午时,中午喝的那点液体又要出来,方瑜只能起身放水。
乡试的题目很有难度,方瑜思考得认真,不注意间就到了晚上,直到看不清试卷上的字,方瑜才发现天色已暗。
考场每天晚上都会发一根蜡烛,同时再把考生们的尿盆给清空。
方瑜估算了一下他的答题进度,觉得不用开夜车,就没有点起蜡烛,一是看到火苗就觉得热,再一个就是怕蚊虫都顺着光亮聚到身边,给他咬得浑身都是大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