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时不时,他会想起以前, 尤其是在今天, 他从未觉得自由是这么令人向往的东西。
他也是军雌, 军旅生活占据了生活的大半部分,但反而因为过于优秀被家族牺牲,成为育种者, 这是他一直无法理解的事。
但军雌有军雌的守则, 他把这当成命令。
即使从前再心高气傲,也不允许自己横生不满。
何况冕下,其实并不讨厌。
他曾经问槐里想不想离开, 或许只是开一个玩笑,因为冕下和槐里都知道,这段婚姻绝无反悔的可能。
雄虫让他想想自己喜欢做什么。
槐里沉默很久,说了实话:“可我们不能离开这里。”
这句话说完他就悔了,下意识抬头去看雄虫的表情。
红枫凋零,整片林子都是这样瑰丽的红色。
冕下踩过落叶,闻言停下步伐,回头看了槐里一眼,他目光平静,很肯定的说:“当然可以,槐里·森,只要地宫或者我,有一个不存在就可以。”
“冕下,不存在是什么意思。”
槐里追上雄虫的步伐。
雄虫仰头看着他,他的个子真的不高,但好像藏着很多心事,不喜欢开口。
他盯着槐里看了一会,忽然说:“你很喜欢冷兵器。”
“是。”
雄虫让他练一段,槐里虽然疑惑,但依然照做了。
他的招式很利,充满锐气,满地枫叶荡若浮尘,雄虫看完之后浮起一点笑容。
槐里第一次看到他脸上的笑意,很淡,但很真诚。
“等待吧,槐里·森。”
他只是这么说,眼神温和了一些。
现在他们在噩梦鸟之森,槐里来过这里,接冕下回到地宫。
槐里陪在一边,他觉得西塞尔只是累了。
但没有过多久,雄虫掀开被子跳下床,槐里站起来:“冕下。”
埃文面无表情,拍拍衣服上的褶皱:“我出去散散心,很快回来。”
“好,”槐里当然没法说不。
一开始埃文就看到了楼下有一个小花园,花圃里种着很多麦奈花。
离开房间,说着楼梯走到安全出口,推开玻璃门,门外就是小花园。
负责打理花园的是非虫族,他们个子都不高,对冕下也没有什么特殊感情,因此也不怎么紧张。
埃文心里松了一口气。
墨蓝天空中,月牙弯弯,群星璀璨,花园里暗香浮动,虫鸣蛙叫。
埃文沿着小路,走到麦奈花圃。
周围很安静,理论上来说,这里不会有虫族,埃文摸了摸鼻子,心里挣扎了一会。
他强调,这是理智和情感的博弈。
这可是夏天,有谁能够拒绝夏天呢?难道青蛙可以拒绝池塘,大地可以拒绝雨水,蜜蜂可以拒绝蜂蜜吗?
斤斤计较显得多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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