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知道了。这个你不用操心。”
“还不用操心,你考个好分数,你妈就不操心了。”说完张美艳自己都笑了,“我还真是对你要求太多了。不着急啊儿子,慢慢来,老妈相信你。”
临了她话头一拐,又说:“店里最近你稍微盯一下就赶紧去上课。昨儿把几个阿姨吓得够呛,乌烟瘴气的,你去了她们能安心点儿。”
张美艳说到这里,江与时眼眸倏地眯了一下,一层薄冷迅速蔓延至眼尾:“昨天我让你把破损算好,一笔都不准落下,从店里回来前我刚对完账,跟你给我看的账薄差了一大截。”
江与时双手搭在膝盖上,前倾身子,夹在指间的烟兀自飘荡烟气儿,他双眸牢牢盯住张美艳:“不解释一下吗?”
张美艳有些心虚,不自在地撇开了目光,不敢跟他对视,呐呐说:“儿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要不然,咱就算了吧。”
“算了?”
江与时笑了,那双似工笔画出来的桃花眼里满是不赞同。俊俏是真俊俏,但那是掺了寒霜的冷俊。
他下巴朝南一点:“就小南房刚来那女孩儿,昨儿被何志飞在巷子口给堵住了,把一群大老爷们儿骂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就她这态度,下回何志飞想惹之前,他得掂量掂量。”
“这些年你总是对何志飞抱有一线希望,每次都心软,结果呢?他消停了吗?是不是变本加厉,更嚣张了?”
江与时把烟掐了,碾灭在烟灰缸:“从今儿起,这件事不能再听你的了。你想要与人为善,但得分人。这路货色,不值当。”
“不是心软,妈妈才不会为他心软,妈妈是怕你受伤。”张美艳小声说。
听了这话,江与时顿了一下,脸上的冰壳子总算是敲掉了,给张美艳吃了一颗定心丸:“您瞧好,您儿子这岁数不是倒着长的。”
四合院的夜静悄悄,做了一晚上兵荒马乱的梦,姚问在早上七点半才挣扎着醒来,有些迟了。
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觉得嗓子很干,快要冒烟了,喝了一大口水才得以缓解。
去西厢房洗漱时碰见了张美艳,她含着一口水要喊阿姨,对方先吃了一惊:“你这会儿还没去学校啊?晚了吧?”
正对着的正房门静悄悄,早上很早时似乎听见摩托车的动静了,那会儿被梦困住醒不来,也没听真切。
姚问把水吞了问:“江与时已经走了?”
“大江啊,他一早就去蔬菜批发市场了。直接回店里,然后再从店里出发去学校,他骑车,要快。”张美艳拍了拍她的肩膀,“快去洗漱,赶紧赶紧,上课要迟到了。”
这一巴掌力道有点儿重,把姚问的困劲儿都给拍没了,也把她的记忆给拍出来了。妈妈以前总是这么拍她的肩膀,再喊一声:“宝贝,要迟到了。”
姚问吸了吸鼻子,把自己从恍惚的记忆中给拉了出来。
到学校时已经误了早自习了,代班主任刘老师正站在教室前门,身子隐匿在墙壁后,只探出来一颗脑袋,一副要进不进的样子。
姚问还没到近前就已经听见了里面震天响的动静,刘飞飞一转身看见她,摸了摸鼻子,生了几分被撞破的尴尬,只说:“下次别迟到。”就转身走了,最终也没进去。
代班主任,谁也不想代管几天起个冲突,惹自己一肚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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