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那个站在门口的人,梁韫刚才心里的愤怒、心寒、无助瞬间化为委屈,眼眶一下就红了。
每次,每次,当她以为只有自己的时候,这个人总会以一种坚定的姿态出现在她身边。
“抱歉,因为没有人通知我,所以来晚了。”贺隼淡淡开口,仿佛屋外面躺在地上的保镖跟自己毫无关系。
见到他,坐在梁韫对面的四个人脸色皆是一变。
看见梁韫眼睛通红,泪汪汪的,贺隼不禁皱了眉,长腿一抬,走了过去。站到她面前,右手小指勾着一副黑色细框眼镜,双手捧着她的脸,“怎么了?”
梁韫仰着脸,看了他好半晌,声音沙哑道:“看到你……太高兴了。”
似乎很受用她这句话,贺隼的脸上漾起一抹笑意,帮她擦了擦眼泪,而后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把手上的眼镜随意扔到桌上,空出来的手牵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刚刚不小心摔坏了,待会儿陪我再去配一副。”
梁韫目光深深地看着他,用力地点点头,“嗯。”
看着她委屈巴巴又很乖的样子,贺隼脸上的笑意深了一分,什么都没说,只抬手摸摸她的头发。
贺隼转头,看向对面的梁溢清,“二叔,刚刚你们谈到哪儿了?”
梁溢清满脸不悦地别过脸。
之前小迟跟贺隼在梁韫住的地方遇到之后,贺家老爷子就亲自打电话过来提醒他适可而止。碍于贺家的权势,他们不好跟贺家撕破脸。好不容易等到今天这个机会,贺隼又一直跟在梁韫身边。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一个机会。为了万无一失,禅房外还安排了十来个保镖守着。结果现在还是让贺隼闯了进来。
“这是我们家的家事,跟你没关系。”梁溢清冷声道。
贺隼低着头,拇指指腹在梁韫的手背上摩挲着,“二叔真是贵人多忘事,我跟梁韫已经订婚了。或者梁家家大业大,订了婚在您眼里也算不上一家人?但是像我们贺家这种小门小户,订了婚就是自己家人了。不知梁董事长背着我把我们贺家的人叫到这里来有何指教?”
称呼的细微变化,立场也变了。
梁溢清被贺隼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贺隼不急不忙继续道:“如果梁董事长您是想要谈商场上的事,您要不跟我谈?阿韫对这些不太懂,免得浪费您时间。”
因为这声“阿韫”,梁韫不由扭头看了他一眼。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
见气氛有点僵,周琼赶紧出来打圆场,笑着道:“瞧你这孩子,这一口一个董事长的,真是叫生分了。这不是葬礼刚结束嘛,就说一家人坐下来聊聊天。”
“那看来聊的话题有些沉重啊,让敢舍命救人的人都哭鼻子了。”说着贺隼浅笑着看了眼身边的人。
他表面是在笑她爱哭,实际上却是在为她讨说法。
周琼哪儿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讪讪笑着,没接话。
“听说,明年年初,梁迟就会正式接管明远了?”贺隼状似无意地提起一个话茬。
对面的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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