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快要庭审的时候,我的前经纪人,也是除了我的家人跟我最亲近的人,帮着……那个侵犯过我人把我骗了过去。”
后面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赵馨然轻咳一声,露出一抹笑,继续道:“我好不容易跑出来,躲进了洗手间里,结果被他们拖了回去。就像是拖一个破麻袋,而不是一个人。然后我被逼着,看那种片子,不看就会挨打。整个包厢里……都是那种声音。”
“我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种对待。要在遭遇这种事情之后,还要被别人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说我是活该,说我是罪有应得。可是我的罪是什么?我犯了什么罪,应得这样的对待。”
病房里忽然响起一声痛苦呜咽,于丽丽低着头,手紧紧攥成拳。
赵馨然停下来,像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半晌,“我当时就觉得,不活了吧,活着太辛苦了。明明被侵犯的人才是受害者,可是那么多人却把受害者钉在耻辱柱上。或许就因为我是一个女人,所以就要承受这一切。这样的人生,这样的世界,还有什么可以叫人值得留恋的呢?”
“啪嗒、啪嗒。”豆大的眼泪落在被子上,晕开一朵朵深色。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出现了。我给她打电话求她救我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但是当时我只想到了她。但她跟我一样,是个女人。可当我看到她出现那一刻,我仿佛真的看到了神。她一个人来了,来救我了。我能看出来,其实她也害怕,可是面对那些人的时候,她又那么勇敢。我看到,当她拿着一个发卡抵在那个人的脖子上时,那个好像可以主宰别人生死的人……竟然也怕了。”
“他竟然会怕?他竟然会怕?把一个人不当人的人竟然也会怕?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发誓我要做一个让这些人害怕的人,让他们不敢再为所欲为。”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我忽然就想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说是我的错。这就像是一个口子,那么多人极力撑着这个口子,只是为了有一天自己有机会也可以钻进去。没有人关心另一个人到底遭遇了什么,更多人只是想知道我可以骂谁,我可以指责谁,我可以将谁狠狠踩在脚底下。”
病房里的哭声先是很压抑的,后来声音渐渐变大,最后痛哭不已。
赵馨然默默将纸巾递过去,安静地陪在一旁。
哭了许久,于丽丽才慢慢平复下来。
“今天我来找你,其实有件事想问问你。我最近接了一部戏,需要一个助理,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试试?”
于丽丽肿着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当然,你要学的东西肯定比你在工厂里要学的东西多得多。”
于丽丽隐约感觉到这个机会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刚刚止住的泪又开始不住往外涌,说不出来话,只是用力点点头。
“我刚刚问过你的主治医师了,她说你已经可以出院了。我明天就要进组。抱歉,留给你准备的时间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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