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问迷茫地睁着眼,明明童淮就坐他隔壁,还胡乱伸手在半空中乱抓:“淮崽呢,我带他回家了,天该黑了。”
他声音含糊不清的,只有薛庭听到了。
带童淮回家?
这俩人的关系似乎比他想象的亲近得多。
薛庭顿了顿,转过头,眸光有点暗:“天已经黑了。”
俞问愣了下:“那可不成。”
“为什么?”
俞问:“童淮怕黑。”
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乖乖仔一样坐了好久的童淮不高兴了:“我不怕了。”
俞问搔搔头,似乎在回忆,半晌,哦了声:“好像是不怕了。”
然后就放心地趴桌上醉倒了。
没来由的,薛庭心里被什么又细又尖的东西扎了下。
随之泛上点细细密密的、说不清是什么的情绪。
童淮以前为什么会怕黑?
因为家里没人?
心里那点若有若无的不快在持续膨胀,薛庭闭了闭眼,猜测得到一切缘由。
童淮长大了,过了理直气壮怕黑的年龄,所以不怕了。
桌上其他人也差不多都醉了,哼哼唧唧地说起醉话。
“呜呜,我作文写跑题了,完了,星哥要对我失望了……”
“我妈说月考考不好就没收我游戏机……”
“操,这个大喜的日子就别说考试了好吧,想想就头疼。”
“什么大喜的日子啊,咱童哥是过生日又不是嫁人。”
“国庆的作业好多啊呜呜呜呜……”
“你哭什么!作业有什么稀奇的,我才该哭,我今早在考场看到我喜欢的女生给别的男生送早餐,我失恋了!!!”
“你这算什么,我喜欢的姑娘为了躲我,跟我说她喜欢姑娘,我都想筹钱去做变性手术了。”
桌上醉态千奇百怪,有几个醉倒的睡得挺香,剩下的全在乱嚎。
这是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交朋友就交朋友,想谈恋爱就恋爱的年纪,一切感情纯粹,少有杂质,没有大人世界的虚伪,也没有刻意的逢迎。
一群人里,还清醒着的只有薛庭、吕子然和林谈雅,吕子然和林谈雅无奈地对视一眼:“这群醉鬼。”
吕子然是班长,习惯对所有同学负责,站起身:“小雅,你在这里看着他们,我和薛庭先把男生送下去打车吧。”
薛庭没什么意见,嗯了声,跟着吕子然一个个把人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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