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延光的角度看来,面前男人正与那娇美女子耳鬓厮磨。
男人身躯伟岸,微微颔首,凑在女子莹白的玉颈边,狭长幽深的凤眸却望着他,里头一片诡谲。
似是一头孤狼,在宣告自己的领地。
这男人气场实在太强,即便是不说话,也能窥见他眼底翻涌的警告意味。
李延光脸色一暗,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气愤。
眼前的场景,不知为何搅起他左半边胸腔的痛感。
像是有千百条虫子在吞噬着他的心脏。
他只能木然地站在原地,就带着这样莫名的痛感,眼瞧着那男人揽着女子的肩,踏过重重岩阶,越走越远,消失在蒙蒙山色中。
随着那两人走远,他的心好像也空了。
但是,心悸的感觉却消失了,李延光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
他不耐地将脚下的石头踢飞了,皱眉纳罕,最近莫不是撞了邪?只要遇到这女子,便觉得一颗心被人扼住了似的。
好看的女人,他见过不少,可没有哪一个,能像那个女子一样,五官身段,都长到了他心里去。
他将心中那股怪异感去除,又冷眼瞧着天王殿里的金刚像,道:“我虽不信佛,好歹家中老母信,就此捐个香油钱,去去近日的晦气。”
话罢他朝圆钵里扔了几个铜钱,便阔步离去。
*
周怀禛尽力放缓脚步,可他身畔的女子仍旧慢他一步,他余光淡淡瞧着她的神色,心底满是忐忑。
方才那男子,容貌上乘,俊逸有余,风度翩翩,正是时下小姑娘最喜欢的模样。
那人有没有沾染血腥的纯粹,最是难得。
而他周怀禛,从生下来那一刻,便注定与血腥为伍,再也无法拥有那份纯粹。
即便呦呦现下对他的态度有所软化,可是横在他们中间的往事,却不会轻易过去。
那天,他在她面前杀了人,那人是他二弟的走狗,也是户部的蛀虫。
他从不后悔杀了一个贪官污吏,国之蛀虫,可他后悔,让呦呦见了血腥。
谢娉婷瞧着他清冷的侧脸,咬了咬唇。
即便他不开口,她也能感知他的不悦。
可他究竟在不悦什么呢?
谢娉婷黛眉微蹙,悄悄仰首望着他。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太子殿下的这张脸,都是燕京贵女梦寐以求的,积石如玉,列松如翠,却又带着一股冷清。
就如此时,他若不言语,旁人便没那个胆子搭讪。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