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娉婷跟着起身行了礼,周扶宁瞧见父皇,也并不欢喜,她躲在谢娉婷身后,紧紧地握着娉婷姐姐的手。
从小到大,父皇来母后宫中,都是大呼小叫,指责呵斥的,在周扶宁心中,父皇简直就是一个大魔头。
沈皇后瞧见他们的反应,心中微微有些苦涩,这样的场景,反倒显示出,她这个母后有多无能。
她神色淡淡,下了座,朝崇元帝福了福身子,“臣妾见过陛下。”
崇元帝不是傻子,自然察觉到这一屋子的人都不欢迎他,他面色有些发黑,瞧见长子一副忤逆的模样,心底的尴尬与怒气混在了一处,不由责问道:“身为太子,公事不毕便率先回京,叫文武百官心中作何想?”
周怀禛剑眉微挑,从容道:“儿臣回京前,已给父皇上了折子,公事办的好不好,儿臣以为父皇是清楚的。”
崇元帝被堵了话头,脸色并不好看,正欲再斥责,却见皇后冷了脸色,一向温婉的皇后竟然出言道:“陛下今日若是来训斥禛儿的,便请回吧,他舟车劳顿,为了公事鞠躬尽瘁,不过是因为想念本宫,提前了结差事回了京城,又能有多大的罪过?”
崇元帝闻言,脸色更难看了,皇后都这样说了,他再待在坤宁宫不走,倒显得自己丢分,可那件事情不问妥当,他心里又像猫挠了似的。
沈皇后说出这话,见皇帝还不走,便知道他今日来坤宁宫必有要事,她不想让孩子们瞧见两人箭张弩拔的场景,于是忍住面上的冷硬,努力笑着朝谢娉婷说道:“呦呦,你同禛儿将扶宁带出去消消食,她今日吃了太多的酒酿圆子,恐怕不易克化。”
谢娉婷微微一愣,杏眼偷偷瞧了瞧周怀禛,殿下的眉头皱成一团,模样瞧着并不愉悦,她黛眉微蹙,应了一声是,便牵了扶宁的手往外走。
周怀禛瞧见崇元帝不善的神色,幼时灰暗的记忆又海水倒灌般地涌了回来。
母亲的眼疾是怎样来的,他无比清楚,也更为心寒。
沈皇后看见儿子眼底的郁色,怕他又顶撞皇帝,说道:“快些去吧,母后这儿没什么好担心的。”
周怀禛犹豫了一瞬,他眼底划过一丝暗沉,拱手道:“儿臣告退。”
坤宁宫周围,有他的人,只要母后呼喊一声,他便带着人进去。
谢娉婷带着扶宁走了一段路,她见殿下还未跟上来,索性停下等着他,她搓了搓扶宁有些冰凉的小手,蹲下身说道:“扶宁的手怎么这么冷?”
周扶宁怕手太冰了,冻到娉婷姐姐,她将手抽回来,用手指在谢娉婷手上写了一个字。
谢娉婷看着小姑娘认真的模样,问道:“这是“一”字?扶宁是想告诉姐姐,你的手从小就是凉的?”
周扶宁点点头,眼中的喜悦怎么也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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