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禛深深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又朝着那玉簪望了一眼,道:“李翰林不必失落,翰林同寿康公主的婚事近在眼前,想来这孤寂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
李延光闻言,面色更是惨白。
他那日答应过呦呦,不会再娶寿康公主,可他今日面圣,陛下的意思,根本不容许他拒绝这门婚事。
他自己的婚事,两辈子都做不了主,帝王只将他当作棋子,筹码,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太子说的这番话,倒像是看透了他对呦呦的心思,故意敲打他。
李延光的心中却忽然生起一抹扭曲的得意,倘若太子知道上辈子是他娶了呦呦,不知该是何等表情呢?
他瞧着太子远去的背影,眼底有着嫉妒,更有着阴翳。
方才那事虽然只是个插曲,周怀禛心中却有些不快,他自然知道那李延光心中觊觎的是谁,自己家的宝贝被人觊觎,放在谁身上都忍不得。
他沿着回廊绕到殿后,从后门出了院子,回到了新房内。
小姑娘在案前端坐着,如瀑青丝垂在背后,身上盖了厚厚一层毛毯,小脸白白的,此刻见了他,便要站起来迎他,软声问道:“殿下要沐浴吗?净房里已经备好了热汤。”
周怀禛自然看出来她面色不对,他冰冷目光扫过那几个女史,走到小姑娘身侧,抚了抚她的额头,沉声问道:“哪里不舒服?”
当着一屋子人的面,谢娉婷到底有些害羞,她将他的手从额上拿下来,瓮声瓮气地说道:“殿下,我……我来月事了。”
她说完,心中不由有些忐忑,新婚之夜,这样不吉利的事,放在一般的人家,夫君可能要甩袖而去了,更何况殿下是这样的身份。
周怀禛抿了唇,他没说话,只是忽然将小姑娘打横抱起,直直地往床榻上去了。
谢娉婷一惊,待她回过神来,人已经躺在软绵绵的床榻上,殿下的俊脸正对着她,他缓缓俯身,在她面颊上落下一吻,哑声道:“既然不舒服,就在榻上好好躺着。”
谢娉婷望着面前的男人,眼眶却有些酸酸的,他没有嫌弃她的月事来得这样不吉利,反倒过来宽慰她,关心她。
周怀禛见她乖乖巧巧地躺着,深沉的眉目总算缓和了几分,他径直去了净房,沐浴更衣。
玉团玉锦见太子没有发脾气,总算放了一颗心,退出去了。
周怀禛自净房出来,便上了榻,小姑娘许是痛极了,面色苍白更甚,他从前便问过朝云姑姑呦呦的病情,女子月事这样痛苦,多半属宫寒,倘若不好好调养,将来于子嗣有碍。
谢娉婷心中已是内疚,她用被褥遮了脸,眼眶却有些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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