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小姑娘打横抱起,朝着内室阔步走去,丝毫不嫌弃她才吐过,只是一遍又一遍,颤抖着问:“呦呦,哪里不舒服?”
小姑娘有些无精打采,她眼中含着泪水,揪着他的衣袖,她不想让他担心,软声说道:“陛下,臣妾没事,许是近日肠胃不太好,您别生气。”
她说着,喉咙却又紧缩起来,有呕吐之感,但她腹中空空,已经没什么可吐的了。
周怀禛却不信她没事,他看着小姑娘苍白如纸的脸蛋,心焦如火,无比懊恼,更加后悔自己不该坏了规矩带着她出宫,方才在宴席上,那些饭菜不知过了多少人的手,而他没有丝毫防备之心,便让她用了候府的饭菜,想到这里,他一颗心便揪紧了。
他将小姑娘稳稳地放在床榻上,一边煎熬地等着太医前来。
徐姆早早见陛下抱着人进殿,面色不虞,探问之后得知是皇后娘娘方才吐了,她面色一震,当即便意识到了什么,紧接着问道:“娘娘月事多久没来了?”
谢娉婷有宫寒之症,月事一向不准,她记不住这些,玉团却是记得的,玉团算了算,回徐姆道:“已经两个月没来了。”
徐姆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喜不自胜,却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因此沉默不语,只等着太医前来。
当值的太医得了命令,便马不停蹄地朝着长春宫赶来。
那太医在当今陛下杀人般的目光下把脉,压力很大,他颤着手,诊了三次才道:“如盘走珠,圆滑流利,此为妊娠脉相。此应是喜脉无疑。”
周怀禛凝目。
片刻后,他的脸慢慢地转向小姑娘。
谢娉婷听到,一时也呆了。
她心里生出一种茫然之感,对上周怀禛投来的两道目光。
短暂一阵沉默。徐姆大喜,唤道:“陛下!你可听到?娘娘有喜了!沈皇后娘娘若知晓,该是何等的欢喜!”
周怀禛听着徐姆高兴的声音,他颤着声音,目光中有一抹隐藏的希冀,向那太医问道:“你没诊错?!”
太医起身道:“陛下放心。微臣把脉二十余年。若这都能诊错,陛下也不必留微臣在宫中了。只是方才给娘娘把脉时,觉气血不足。观娘娘年岁也是略小,又是头胎,微臣给开副方子,稍加调养。”
周怀禛疾声道:“快去!”
太医并徐姆便一同退下了。
殿内只剩两人。
谢娉婷回过神来,她终于意识到,她有孩子了,她和殿下的孩子!
她的心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周怀禛阔步走到她身侧,坐下来,他一言不发,深沉的眸中带着一抹旁人看不出的惊喜。
这样的喜悦,和他前半生所拥有的喜悦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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