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玉!你等着吧!等你什么时候喜欢了人,我一定从早到晚见天地嘲笑你!”
“那不存在的!”
*
岑琳毫不意外地等来了熊芳。
熊芳进来的时候神色就不太好,也没有寒暄,直接开口问道:
“你明明知道黎雅的性格如何,你也知道黎雅过去生活的有多艰辛,为什么突然提及她?你们根本就不一样。”
岑琳脸上柔和的笑容不减,微微抬头去看熊芳:“我有说错什么吗?黎雅不也是受不了文工团的生活?她受不了这份苦。”
她笑了,眼中却没有笑意:“出去了也得受苦,在哪儿都得受苦。黎雅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幼稚,她活得太理想化了,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周华英都给她铺路了,都替她计划了,她自己给掀了桌,大唱反调。乔乔的运气真好!”
“我立刻总政后,就算黎雅不走,独舞也就你们两个人,乔乔的加入也会是水到渠成的。”
岑琳仿佛这才恍然大悟,很有些唏嘘道:“是了,我忘记你要外调了。”
岑琳会忘记自己要离开总政文工团吗?熊芳是不会信的,因此也只是慢慢地抬起眼,去看对面的人:
“黎雅投胎不好,摊上一个人渣当父亲。我们当初该多对她关心一点。可我想不管怎么样,你那天也该去送一送她。如果我不去,我会感到可惜,毕竟那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岑琳却不回答熊芳的感慨,反而嗤笑道:“黎雅投胎不好?说的好像我们两个投了什么好胎一样。”
熊芳隐隐被岑琳眼底的淡漠与这番话激怒了,只觉得心中窜出火苗。她已经许久未曾这样生气了,可是下一秒又听见岑琳真的笑了,这回的笑声仿佛银铃作响:
“我自小在哥嫂手下讨一碗饭吃,战战兢兢没个安心日子,每天都在担心能不能吃到饭,还要害怕月事来了就要被卖掉。卖到村东头的老鳏夫手里,还是卖到村西头的傻子手里?那时经常半夜开始小腹痉挛,因为太害怕了。我投了什么好胎吗?再说你熊芳,你要是没进文工团,早就饿死在野地或者水渠里了!我俩投了什么好胎吗?!”
岑琳的一字一句,声音愈发高昂:“黎雅自己没个定数,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是我们的错吗?这是我的错吗?”
熊芳沉默,不知何时自己面对岑琳时总会沉默,更多的是一种无力和陌生。二人曾经也亲密无间,也曾以为她们能完全理解彼此,是非常宝贵的朋友。没想到日子过得那样儿快,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已经对彼此陌生到这种程度。
“你外调出去后,再回来得是几年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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