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十来日,崔九儿老老实实待在府里,每天去清风苑跟着夫子习字读书。崔九儿虽说顽劣,可认真起来倒也像模像样。尤其那字,写得越来越好,写出的字透着秀逸,还有一点灵气显露,看起来与颜长倾的字倒有几分相似了。
“倒也不是多蠢笨,就是这些年太懒散荒废了。”颜长倾踱步到书案,看了看崔九儿写的字,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道。
颜长倾今日身上穿的,正是那浅蓝云锦制成的宽袖长衫,那白里透着浅蓝光泽的颜色,衬着他如玉的脸庞更加的丰朗毓秀。
崔九儿自然也是一身浅蓝,这屋内两人,一个身材挺拔俊秀,一个身段风流灵巧,都着一身同色的浅蓝,看在人眼里,就是一画灵动而养眼的图画。
和崔九儿穿着同色同料的衣衫,颜长倾一开始很是不习惯。他总是避开穿那几件浅蓝衫,可是崔九儿总能整出事儿,不是写字就将墨汁不小心溅到他的袖子上,就是用膳的时候手一歪将汤水撒到他的衣襟上。
就这样几天下来,颜长倾便只有那些浅蓝衫子可以穿了,他将崔九儿的那些小伎俩都看在眼内,却是也不揭穿他。只是拿冷眼瞥他一下,于是崔九儿立刻涎着脸上前赔礼道歉,然后便又张罗针线房为他做出各色新衣裳来。
说来也怪,针线房虽是又给颜长倾做了很多衣衫,但慢慢地,他大多时候穿的还是那几套浅蓝衫子,似是特意顺着崔九儿的意愿,崔九儿瞧在眼里自然是心花怒放。
“夫子,学生本就聪明伶俐啊,若是早些年遇上夫子,得夫子悉心教导,我看我去皇帝陛下的考场得个状元郎也不再话下啊!可惜了我好好一个有为才俊,都被以前的那些夫子给耽误了!”
崔九儿说得理直气壮,颜长倾听着却只想笑,他终是没忍住,扬起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崔九儿却是被这丝如青莲般的浅笑给惑住了,他的两只眼睛在颜长倾的嘴角流连好久,直到颜长倾恢复了常色,将樱唇抿得紧了。
“夫子,你笑起来真好看。小九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板着脸,就应该常常像刚才那样,多笑笑才好呀!”崔九儿低声道。
“我又不是青楼卖笑的!”颜长倾又是一记冷眼。
“夫子要是去青楼卖笑,肯定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恐怕京城所有的青楼女子都要没了活路,要找绳子寻短见了。”崔九儿嘀咕道。
“小小年纪,一口一个青楼长青楼短的,也不知道害臊!”颜长倾嗤道。
“夫子,这青楼明明是你先提起来的,为什么你能提我就不能说了?”崔九儿立刻跳脚道。
颜长倾一顿,这“青楼”二字还真自己先提起的,他不禁又牵唇笑了起来。
崔九儿眼见颜长倾自知理亏,不出声只笑,他就越发胆大登鼻子上脸起来,他扯住颜长段的一只袖子,口中嚷嚷道:“学生有错,夫子会罚学生。那夫子有了错处,是不是也要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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