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侯欢意料之外的是,现任家主知晓她的模样。
等侯欢入了侯家,才得知侯家因着她的身份水涨船高,她也不知不觉成了侯家的老祖宗,而她的一张画像也被高高挂起,天天烧高香来拜。
在侯欢问起侯明珠时,家主脸上还有片刻的茫然,但他很快又想起这一个人物来,说是侯明珠早在几百年前就死了。
她在一个夜里被人杀了,而杀她的那一个人也突然被一道雷劈中,再没了气息。
被雷劈死的?
侯欢忽然想起,侯明珠被逐出师门后不久,江遥便也无故离开了沧澜派,之后就传来了他的死讯。
那……侯明珠是他杀的吗?
回到雪谷后,侯欢走到了禁地的小屋前。
里面没了声息,平静得只能听见寒风呼啸的声音。
侯欢伸手推开门,却见到横躺在床上的一道瘦弱身影。
乌黑的发丝不复往日光泽,枯败而泛着一层淡淡的灰色,自床头垂落而下。
他蜷缩在床上,面庞也虚掩在凌乱的头发里,瞧不真实。自衣袖探出的手悬在床边,手腕纤细到仿佛快要折断一般,不堪铁链的重量。
床上那人仿佛睡着了,呼吸声轻微到快要听不见,无声无息的。
侯欢一步一步来到床榻前,她没有开口,可屋里忽然多了一个人的气息,不可谓不显眼。
麻雀昏昏沉沉地感觉到有谁在看着他,可他昏睡许久了,久到他的记忆开始混沌,窗外有如鬼哭狼嚎的呼啸落在他耳里,却是幼时他躺在姐姐怀里,听着夜里窸窣虫鸣,姐姐低柔的嗓音还在他的耳畔里响起,不厌其烦地说着同一个故事,带他入梦。
什么时候变了呢?
是那一夜族里突然燃起的冲天火光,把所有人的生命吞噬其中,鲜红刺眼,仿佛嘲笑着凤凰浴火重生不过是一个笑话。
他恍恍惚惚睁开眼,视线模糊了许久,才看清床边的身影。
他下意识地往前爬了爬,整个人依恋地缩进了她的怀里,搂住腰身的手死死收紧了。他无声地翕动了嘴唇,翻出了两个字。
“你杀了侯明珠?”
这漫不经心的语气熟悉又陌生。
麻雀睁了睁眼,想将她看清,可不论他怎么看,许久未曾睁开过的双眼空洞而又茫然,什么影子也映不清晰。
不用眼看,他心里也还是记着她的模样的。
他往她怀里轻蹭了蹭,阖上了眼,嗓音嘶哑而干涩,不复往日清朗,“是我杀的。”
“为什么?”那时候的江遥与侯明珠无冤无仇,完全没有必要去做这样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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