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审视,也似不悦。
但临舟面色坦然立于原处,没做任何解释。如今万民书都呈送到了御前,当知上面所言 已人尽皆知,谁将消息传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唯有下令严惩涉事之人才能平息民愤。
而此时要面对的又何止是民愤。
“宫外有多少百姓?”
“回陛下,少说三千人,眼瞧着要与守宫将士冲撞起来。但宫外并非禁军所辖,若是百姓们不闯入宫内,禁军便不能……”
“宫外是兵部所辖。”皇帝看向兵部尚书李桓,“这事便交与你,即刻去办。”
李大人面露难色,“启禀陛下,有一事……本该今晨禀报,只是因着四皇子一事尚未分辨清楚……实则是近些日子,睿王殿下派人出入兵部查阅数年来的记录细则,臣等无权过问,但军中不乏有些知道当年之事的老人,一来二去,他们便也猜出了一二。如今……不仅是京内兵马,连同各州城的军营都尽数卸甲怠战,各城指挥使虽是朝廷任命,可他们亦是戎马之人,到底是有几分血性的。”
李大人的话点到为止,但却已经说得十分明白。
朝中享着荣华富贵的人算计着沙场征战的勇士,他们舍生忘死换来的太平被弄权通敌者无情撕烂,纵然再忠心,也容不得人如此欺辱。
各州城罢兵怠战在皇帝眼里无异于起兵造反,失了军威的帝王还有何颜面坐于龙椅之上?
他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满面通红,咳声震入心头,如针扎般疼痛。
“陛下!”朝臣们慌张道,“快,快宣太医!”
“不必!”皇帝强忍住了喉头的腥甜,深吸口气,“替朕拟旨。”
德仁公公执笔,在众人屏息注视下将皇帝所言字字落于圣旨。
“皇四子独孤巡,是非不分贪心过甚,身居高位却不知体会民间疾苦,前有康州采生折割,后有胡疆残害忠良,此等大逆之人何以尊嫡,今褫夺一切封号赏赐,废为庶人,流放西南五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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