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做错了?”栾封山比他高很多,走到他面前时会低下头,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盯着他,“那肯定是你做错了!苏清!”
苏清抬头看他,眼底清透而平静。
连绵的雨,漆黑的夜。
他也是这样抬头看一个人,
那个人的袖子里也藏着一把刀,也用这种不分青红皂白,恨他入骨的声音说:“肯定是你做错了!你该死!”
可笑的是什么,
可笑的是当初那个人没勇气杀他,而现在这个人没能力杀他。
“为什么要说这么多,栾先生,如果您觉得我多余,可以动手啊。”苏清倏的笑了起来,抬眸望他的眼底映着月亮,皎洁而干净。
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拽住了栾封山藏在袖子里的手腕,帮他把刀抽了出来。
栾封山惊愕盯着他,拿着刀的手不受控制的发颤。
“杀人其实很简单啊,您看,”苏清挑起眉,握着他的手,帮他把刀放在了自己颈侧,“就是这里,只要割下去就好了。”
栾封山觉得这个人疯了!
他突然惊慌起来,原本脑子里那些想杀人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他怎么能杀人呢?他没想要杀人!
苏清看见他的反应,有些失望,“您不敢吗?”
他眼底灼热,里面的光亮而干净。他把眼镜摘下来,小红骰子便搭在他耳垂上,在漆黑夜幕中被雨水淋透,显得妖异而艳丽。
他帮他加深了力,帮他把刀刃割入了自己颈侧的皮肤。
他能清晰感觉到有温热血液流出的感觉,有疼痛感,有真实感。
就好像很多年前,他父亲也该把那一刀捅下去。
这样才对。
栾封山被他吓飞了魂,拼了命的把手抽了出来。他怕自己被连累,只能又硬着头皮把刀也抽了出来,扔下一句,“疯子!”
真是疯子!
栾封山哪儿还记得什么报仇,扭头就跑。
苏清望着他叹了口气,觉得这个人真可怜。他用手抹了一下脖颈处的血,垂眸盯了一眼,又十分厌恶的蹙起眉,把衣领竖起来。
他掏出手机,看见小朋友给他发的消息:
“你在哪儿?”
“在哪儿呢?”
“!!!”
钟烈买了两杯绿豆水的功夫,回来以后那人就没了影。他莫名觉得心里发慌,虽然苏清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也保不齐!这地方什么人都有!
万一呢,
他给苏清拨了好几个电话,又发了好几条短信。期间钟虚仁又不厌其烦的给他打电话,被他按断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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