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竖起大拇指:“你就是在场男人的楷模,榜样!”
蔡阿嬷泼他冷水:“他跟人做生意,证都没办好还去砍树,差点坐牢,钱赔了个一干二净,还好我有个店可以养一家人。”
周织澄笑了笑,解释道:“阿公的合伙人没跟他说清楚,采伐许可证还没办下来,他也不懂法,就开始雇人伐树,以滥伐林木罪立案的。”
周阿公嘴硬:“我这不是故意犯法的,很多人都不知道的。”
正好摄影师也在,周阿公还一本正经地讲起普法故事来:“我们县还有一个人,也是个农民,老实巴交的,也是在自家承包的山头种了一大片杨树,高高兴兴地找人砍伐,打算卖钱,都觉得我自己种的,自己砍伐有什么问题吗?结果钱还没拿到手,警察就来抓人了,说……”
他模仿了起来:“树的确是你的,你有所有权,但是出于保护环境的原因,所有权和采伐权是分离的,你不能自己私下采伐的,你要去办理采伐许可证!”
周阿公叹气:“这我们普通农民哪里会知道?也没人告诉我们啊,自己种的树,自己砍的柴,还犯罪了,不仅要坐牢,还要赔钱,太惨了。”
后面就是李雅芳的故事。
她说起自己的故事都很麻木了,生儿生女都一样的口号喊了许多年,男女平等的话似乎人人都会说那么两句,社会看起来处处美好,但为什么她还是过得这么惨呢?她有时候试探着想跟别人提起自己在家遭受的不公平待遇,有的女孩会轻描淡写:“是不是太敏感了呢?我是女孩,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啊。”有的男孩则说:“不会吧,编故事吧,这应该是很多年前才会有的吧?儿子女儿不都一样吗?照我看,你们女孩子才享受福利吧,不用扛起养家责任,不用买房,不用想彩礼,就生孩子就好了。”
其实一点都不一样,她常常陷入自己的思维沼泽中,她要是男的就好了,出生就被全家人喜爱,什么活都不用干,书读不好,还脾气臭,妈妈会告诉他,男孩子晚熟晚聪明,以后就好了,至于什么彩礼房子,根本不用担心,会有爸爸妈妈姐姐妹妹赚钱的,再不行,把姐姐妹妹卖给一个高彩礼的男人,不就好了吗?
她想完之后,偶尔会心虚和内疚,觉得自己好像太利己主义了,但又想,她哥哥不就是这样的吗?她从小就在家里一直干活,哥哥什么都不用做,还可以获得父母的房产,美名其曰:男的压力更大,需要房子。如果男的觉得压力大,觉得女人现在的福利比他们好,那互相换不就好了吗?他们又不愿意。
李雅芳继续说:“我初中毕业后,就去打工了,我爸妈让我把每个月的工资给上交他们,因为哥哥结婚要用,后来我遇到了我的前男友,他比我大十岁,他每个月给我的钱都比我工资高,后来他就带我去别的城市了,他跟我说,他就是哄客户进茶楼、酒吧高额消费,他说他心疼我,不会让我去做‘酒托女’,只是需要我提供收款二维码,说他的身份证被限制了,我只要收了钱,把钱转给他就好了。”她顿了顿,“他跟我保证过不会有事的,而且我还未成年……是我不懂法律,因为最后一样都是犯诈骗罪,只是我是从犯,只判了几个月。”
她声音很轻,很多想法也只敢积压在内心。
“虽然坐牢的时间很短,尽管未管所一直在保护我的档案,但是镇上和村里很多人在我被抓的时候,就知道我犯罪了,我之前在一家餐馆打工,前几天有客人丢了东西,监控看不到,老板就怀疑是我……因为只有我坐牢过,他们的怀疑也是合理的,后来老板就把我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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