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吕丹扶还有两日便出征,这天夜里王府筹备晚宴为他饯行,连日理万机的吕长嬴也抽身归府了。
檀香木的八宝桌,众人围在四周,刘姨娘都破例允许上桌。
吕黛卿心里有着自己的小盘算,面上装着悲伤,其实心里一点也不,为了不引起哥哥的怀疑,她这些天都一直在演戏,可把她累坏了。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些清愁,不过是不是假装就无从可知了,唯有吕钟惠,在这样营造出来的愁绪中,仍然遮挡不住她眉目间的那缕兴奋。
众人用过晚膳,一同坐在正堂中叙话。
“母亲。”吕钟惠突然开口。
吴氏闻言抬头,自从上次宫宴之后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庶女就十分不对劲,还伤了她的芳儿,她有心收拾她,奈何王爷也听说了这件事,她不好下手。
在王爷面前,她必须装出慈母的样子,遂笑意盈盈地道:“怎么了?”
吕钟惠起身跪在地上,行了一礼道:“惠儿今有一事需母亲评判。”
吴氏有些不好的预感,然而她毕竟是见过大风浪的,很快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何事这么重要?还需行此大礼?快些起身,说来听听。”话语也足够保守。
吕黛卿和哥哥坐在一块儿,见此拿起帕子放在唇角旁,挡去自己微妙的笑意。
吕钟惠仍跪在地上,“请母亲先答应秉公处理,惠儿才肯开口。”话毕,抬眼瞥了吕瑞芳一眼,眼神阴翳地把吕瑞芳吓了一跳。
“咳……大姐,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母亲还能徇私不成?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吧。”吕瑞芳清清嗓子,颇不自然地道,吕钟惠恨她,她何尝不恨吕钟惠恨得要死,要不是她她至于在宫宴上出丑吗?况且尽管她极力否认簪子的事情与她无关,但谁又相信呢,她才是最无辜的人!
吕钟惠仍直直跪在那,似乎不等到吴氏的应答就决意不会开口。
吕长嬴见此皱眉,放下手中的茶盏,沉声道:“有事就尽管说,你母亲不能为你做主,不是还有我呢吗。”
吕钟惠等的就是这句话,又拜了一礼,方道:“父王,母亲,惠儿今日要说的不是别人,就是二妹,二妹私自抛头露面外出经商,亏空了还挪用中馈填补,导致下人们年关没有足够的月俸补贴家用,怨声载道,请父王母亲责罚。”话虽对着二人说,眼睛却自始至终死死盯着吕瑞芳。
“你胡说!”吕瑞芳眼中的惊慌一闪而过,连忙也跪下来,委屈地道:“父王母亲,大姐分明还对我存有误会,所以故意诬陷我,她根本没有证据!”可心里却惊恐万分,她是怎么知道的?不可能有人知道的。
吕钟惠见此冷笑一声,“早就料到你不会承认,宝珠。”她叫一声贴身大丫鬟的名字,宝珠点头,走出了正堂。
吕瑞芳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不禁向吴氏投去求救的目光,吴氏接到女儿的求救,大惊,原来是真的,她以为只是吕钟惠在胡邹,想着她拿不出证据再狠狠敲打一番,却未曾想,女儿真的有胆子去做这么大的事。
她心中飞快转动,开口道:“王爷,前些日子她们小姐妹有点小误会,想是惠姐儿还生气,故意跟芳儿闹呢,芳儿哪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呢?”
吕温瑜也跟着不满地开口:“是啊,父王,二姐不会做的。”
“你闭嘴!”吕长嬴骂道:“内宅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插嘴,老实呆着。”心中叹气,到底不如扶儿,想着便向吕丹扶那头看去,只见他拿了一把瓜子在手里,每剥出一个果仁就送到吕黛卿嘴里,嘴角挂着宠溺的笑容,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话音刚落,宝珠就领了叁个人上来,都着粗布短衣,一看就是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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