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黛卿在吴府内一住就是半个月。
这期间,吕丹扶一次没来看过她。
她由开始的满心期盼到怅然若失,最后是心灰意冷。
对他的思念像野草一样疯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剧烈,只因他二人离得是那样的近,却彼此置气不能相见,但这还不是最令她伤心的。
她最伤心的是,他竟然狠心至此,难道他不想她吗?为什么不来看她?他难道不知道,看不到他,她快要发狂,内心都要崩溃了吗?
他这般无情,难道是不再爱她吗?她早该知道,她这般刁蛮任性的人,一直是他的累赘,除了给他添麻烦,什么也带不来,他早该厌烦。
每每想到此,她就痛苦地喘不上气,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怎么擦拭都会打湿衣襟。
看着如豆的灯火,她微叹口气,披衣起身来到案桌旁,她已经记不起是第几天了,前几日还好,这些天,她开始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想到他胸口便闷得难受,点多少安神香也无法入眠。
满脑子都是他,她多想收拾行李坐上马车去找他,可她不敢。
她不敢再任性,不敢再惹他生气,她怕他永远不再要她。
素手执笔,轻轻在宣纸上勾勒几下,风姿卓越的男子跃然纸上,正是心中所想之人。
“小姐……”落月在外间小声道,“小姐,你还是睡不着吗?”声音有些含糊,想是被她吵醒。
吕黛卿放下笔,柔声道:“我没事,你去睡吧。”
外头没了声响,应该是又睡着了。
连续多天,吕黛卿一直处于失眠的状态,眼下发青,面色苍白,性情变得越发狂躁,甚至开始不进食。
“哐当”,落月端着的瓷碗被掀翻,莲子粥撒得满地。
“都说过我不吃,拿走!”
落月流着泪把地上收拾干净,落雪过来帮忙,眼睛也红红的,她二人一直把小姐看作天,看作命,现在小姐被折磨成这样子,她们能不心疼吗?
出了卧房后,落月开口道:“雪姐,世子爷那还是没有消息吗?”
落雪向来开朗的脸如今满是愁容,叹气道:“哎,祁护卫一去几日未归,听闻战事又起,想是世子爷分身乏术吧。”
“可是小姐再这样下去……”后面的话被哽咽所打断。
落雪捏紧拳头,低声道:“没办法,只好请郎中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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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听说吕黛卿似生大病,亲自来探望。
吕黛卿简单梳妆一番靠在贵妃榻上,身形消瘦,更添楚楚动人。
郑氏心中大叹,这女子,艳绝天下亦不为过啊。
“吕小姐,听说你这几日身子不适,特来探望,可是府中下人伺候不周?”其实她也不想来,只是老爷闻听让她必须来,顺便邀请吕黛卿参加明日绢儿的及笄礼,郑氏不懂,一个小小女子,何必如此重视优待,老爷却说她妇人之见,郑氏心中气结。
吕黛卿摇摇头,“并无大碍,一些小病小痛罢了,丫头们兴师动众,倒叫夫人担心,我的不是。”
郑氏见她不愿多谈,识趣地不多问,说起明日及笄礼的事情,“吕小姐,我看你这些天病体缠身,不若沾沾喜气,也让身子快点好起来。”
吕黛卿想拒绝,转念一想,麻烦吴府将近一个月,就算吴丽绢她十分讨厌,这个面子不能落主人家,遂点头答应了。
“好,我明日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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