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靖廷微微一笑,“这是军营,你是将军,而我,则是骠骑大将军,你说谁允许谁?”
桑赤松张口结舌,“我……算我求你了,小祖宗,千万别冲动,要是你也杀上前线,可就浑身是嘴说不清啦。”
此时,几名亲兵飞马前来禀报:“四万兵马已经全部准备完毕,请大将军示下!”
“好!”高靖廷一声呼哨,乌云骓急驰而来,他一跃上马,刚要抖缰绳,桑赤松却跳到马前,死活拦住。
“除非你踩着老舅的尸体过去,不然休想前进一步。”
高靖廷也不争辩,吩咐亲兵,“来,将桑老将军请到一边去。”
说是请,亲兵们心下可明白,两个人过来架住桑赤松让到路边,乌云骓甩着尾巴溜达过去,气得桑赤松直跳脚。
高靖廷又回过头来笑道:“还有件事,老舅你帮不帮忙看着办,那吕正德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至于怎么做,那就是你的事了。”
桑赤松气得发晕,嚷道:“你不听我的劝,还指望我给你看着吕正德?没良心的,我要是再管你的事,我就是猪!”
高靖廷眺望着西坠的夕阳,红光染得草原如血,天地浩瀚苍茫,辽阔无际。这是大好男儿流血搏杀的好战场,马革裹尸,古来征战,有几人回?
能与罗文琪同生共死,这一生,已没有遗憾了……
长啸一声,猛一勒缰,乌云骓长嘶而起,映着无限夕辉,英姿如神,放马奔腾,似乘疾风,席卷而去。
桑赤松愣愣地瞧着高靖廷修长俊伟的背影,知他决心已定,无计可施,唯有长叹,只求姐姐姐夫在天之灵保佑外甥了。
转念一想,高靖廷之所以备受皇帝猜忌,正是那吕正德告状的结果,否则不会被迫尚主,更不会了无生趣,以死解脱,不由得恶向胆边生。姓吕的害了他视如性命的外甥,绝对不能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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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兵发柔然的第五天,二十五万天朝大军分兵三路,两翼掩护,中路直进,斩将夺关,每日以八十里的速度推进。中路黑白两支队伍轮番进攻和休息,唯有领军的罗文琪马不停蹄,身不离鞍,始终在最前线临阵指挥,不敢有丝毫懈怠。
将士们看龙骧将军镇定自若,谈笑中樯橹灰飞烟灭,无不士气高涨,又有谁知道他内心深处的忧虑与惊惧?没有圣旨,强夺兵符,擅自调动二十五万大军攻打柔然,将士们的性命全在他一人手中,稍有不慎,就会葬送成千上万的生命!
罗文琪熬得眼圈漆黑,眼中满是血丝,仍然坚持亲自出战,急得沙近勇直哀求:“你就睡一会儿吧,这样下去铁打人儿也吃不消的,你是三军之主,要是出点事还得了?这石门关就交给我……”
“下一个关口你来攻,石门关别和我争了。”罗文琪说完,飞马便直向关前冲去。
沙近勇心想,每次攻打时都这样说,结果还不是他自己上?另一个庄严也是从头到尾没合过眼,犹似地狱勾魂使,杀得柔然尸横遍野,令人惊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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