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往上晋升一级,他叶慕辰就距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若是可以选择,他才不愿意要这样的“富贵“!
叶慕辰恨恨地又饮了一大坛酒,眼见着那些人都被他灌趴下了。心下愈发不屑。
他十岁从军,每一寸进阶,都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拼搏得来。军中苦寒,将士们多以烈酒暖身。尤其是叶家军,多出自西京,每次出征都必定携带这辛辣浓烈的百花酿。
第一次喝到这百花酿时,他辣的眼泪都险些儿掉下来。老爹却拍着他的肩头,意味深长道:辰儿啊!你年岁还小,以后你就明白,这世间多有艰难险阻,前有狼,后有虎。将来若有一天,你独自上战场,手里握着成千上万条儿郎们的性命,便一步都退不得!
那夜老爹仰头望着天空一轮明月,带笑叹了一口气。
辰儿啊!若真有那一日,你要是觉得心中没底,不要怕,喝一口这军中的百花酿就好了!大丈夫顶天立地,行走于世间,便该喝最烈的酒,打最难打的仗,然后——若有机缘,给我老叶家扛一个天下间最美的媳妇儿回来!哈哈哈!
老爹爽朗的笑声仍响在耳畔。如同昨日。
可是叶慕辰却明白,老爹这人一生只痴心于母亲一人。这些年郁郁寡欢,极少露出那样爽朗的笑容了。
情爱误人,世间多有愚夫愚妇为此而苦,蹉跎了一生。
他叶慕辰却不愿!
因此对于李罗调笑他的话语,他只作听不见,冷眼觑着那帮勋贵子弟喝的烂醉,在这画舫内丑态百出。
李罗刚才笑他笑得狠了,此刻一个接一个不停地打嗝,怎么也停不下来。直到最后,打嗝打的眼泪汪汪,一双桃花眼儿连眼白都泛红了。愈发声色犬马。
张黎四肢着地,不知抽的什么疯,一个劲儿非得往桌子底下钻。他人像条西洋狮子狗似的在地上爬,嘴里还一直哼哼唧唧唱着:“……咿呀呀子喂!奴家恰似那碧波中的一条鱼儿,摇头摆尾不再来。“先前倒在小倌儿怀里的那个龚姓子弟,不知是不是平素就好这一口,已经搂着人拉拉扯扯地啃上了。牵衣扯带,搂住小倌儿上下其手。半真半假把人拖着就往榻上带。
反正船舱内就设有软榻,便于客人休息,也便于办事儿。那几个小倌儿也不避让,笑嘻嘻地围着,半推半就地靠在众人身上。或搂或抱,衣襟发丝散乱,一脸春色。想是平日里早就习惯了这一幕。
叶慕辰放眼望去,一时间只觉得众生百态,颠倒淫秽。简直不堪入目。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