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师那处我去说!”南广和顿足,见死活说不通崖涘回心转意,一转身,直奔翔翥殿而去。
崖涘吃惊地抬眸,眼望着那个小人儿径直穿过他所设结界,竟如出入无人之境一般,飞快地提着裙角去了。
……这头小凤凰,分明已经恢复真身了,天生所带的凤族传承已然苏醒。凤族自来高傲,目下无尘,世间一切枷锁结界于凤凰而言如若无物。崖涘若有所思。
南广和却没想到这个举动有何异常。他飞快地提着裙角奔至翔翥殿,正遇见老国师太丙道人伏在殿外石桌上小憩。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像幼时那样顽皮地轻轻拍了太丙道人后背一下。不料太丙道人却随着那一拍,身子一歪,双目仍然闭着,口中却溢出一道蜿蜒的血线。
“国师!”南光和吃了一惊,连忙扶住太丙道人歪斜的身子,惶然道:“国师你怎么了?”
连着唤了几声,太丙道人才迷迷糊糊睁开眼,一开口,口中鲜血便呛咳不住。“咳咳,原……原来是殿下……”
“国师你,你快别说话了!”南广和越发惊惶不安。老国师于他印象中一向慈眉善目,虽然不喜上朝,每日只躲在翔翥殿中倒腾瓶瓶罐罐,但从未见过老国师失态的模样。他急道:“你,你究竟哪里受了伤?我扶你进去。来人啊!快来人!”
太丙道人沉沉地挂在南广和胳膊上,人却挺清醒。他连着又咳嗽了几声,喷出一大口鲜血,雪白胡须如同染上了点点红梅。“不,不用了……”他却还笑得出来,眉眼弯弯,愈发带了三分傻兮兮的喜气。“贫道大限已至,没料到……最后见到的人,居然,居然是一头凤凰儿……咳咳……”
南广和将他架在胳膊上,好容易将人扶入殿内蒲团上。刚一松手,太丙道人整个人便如同一个麻袋般倾颓倒地,蜷在蒲团上,拂尘从怀中掉了出来。
“国师!”南广和急的要哭出来。“来人!快来人!”
“咳咳,”太丙道人勉强睁开眼,朝他摆手笑笑。“……没用了,贫道的命……就在,这瞬息之间罢了。”
伴随着每句话落地,都有一大口鲜血喷溅。染红了南广和的一袭暗红色绣雪色娑婆沙华的宫裙。
太丙道人却还执着地替自家乖徒解释一二,不愿让这世间人误会了他,给崖涘那么个可怜疼的孩子气受。他疼崖涘疼到了骨子里,因此拼尽最后一口热气,努力地说道:“凤凰儿,你……先前,离魂,是因为崖涘在宫门口……遇见了仙阁的人,他们,抢……咳咳,我九嶷山对不起你这回……我们,拿织梦术与你换……换,换你五年安稳,凤凰儿,你务必……要快点长大……贫道,咳咳,无能护不住你们了……”
声音断断续续,话语鲜红,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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