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冥叫城隍庙三寸高的门槛绊住,上半身彻底栽入凤华怀中,两人脸颊相擦,唇印着唇。南冥的唇带着温热的气息,咻咻的,牙齿自内露出来,险些一口咬掉凤华柔软唇瓣。
凤华立刻手一推,将这厮推开足有一尺远,强逼着他在门内站好,不悦道,你这是疯了,还是改投了个狗胎?怎地张嘴就咬!
彼时凤华尚未体味过人世情爱,更从没与谁这般亲密接触过。他活了数十万年,历来只有端正与人说话的,便是酒醉了,摸着那些后生小仙儿的手调笑,那也只是摸个小手!他从来没亲过人,也没被人亲过。
因此当时,凤华以为南冥这是在咬他。
凤华拧起两道长眉,凤眸中光华凛冽,抬手抚摩刚被咬了一口的红唇。刚才一路奔来时暴雨淋湿了他的白衣,长发湿漉漉地披散肩后,白衣下隐约可见清劲腰肢。因他这一抬手,白衣贴着肌肤,腰部曲线更为动人。
南冥眼睛都红了,只攥着拳,哑声道,仙君,我寻了你三年,你……为何现在才来?
凡间纪元与天界不同,凤华没好气道。随后又懒懒地抬脚跨过门槛,将堵在门口的南冥推了推,一路往里头走。目光四处打量这个南冥寄居了三年的地方,口中啧啧不断。见破败的城隍庙内那尊城隍蓬头垢面,红彤彤的脸上还吊着蜘蛛网,披在身上的红绸布叫南冥扯下来做了铺盖卷儿。就在城隍爷脚下铺了一张草席,席子上有许多细小的黑粒子,想必是凡间所谓的毒虫?
凤华好奇地弯腰,极其谨慎地拈起一粒黑米大小的虫子,皱眉道,这虫子怎地生的如此丑陋?
南冥在他走入破庙后,目光就一直痴痴地粘在他身上,追随此人打转。眼下见凤华居然拈起了一只跳蚤,窘的他双耳赤红,慌慌张张道,你,你快放下!这虫子脏!
唔?凤华回头不解地看向南冥。
修长手指间拈着一粒极小的跳蚤,如同玉雪仙人,为他入了凡尘。
南冥又是窘迫,又是难受,半天只憋出来一句支支吾吾的话。仙君,那,那虫子专爱咬人,你快将它丢掉!
凤华似懂非懂,只是见南冥窘的稀奇,便有意逗弄他,拖着长长的调子慢悠悠道,可是本仙君见你铺盖上都是这种小虫子啊!难不成这虫子咬你,你还留着它们过年?
话音未落,凤华突然觉得玉雪般的指尖被什么细小的东西戳了一下。酥酥的,最后便是痒。他震惊地望向指尖那个小虫子,虫子一蹦一跳,又咬了他一口。
凤华低头仔细凝视了半晌,随后又扭头看向南冥,那眼神要多茫然就有多茫然,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热血冲上南冥脑门,令他眼底都红了。他大步冲到凤华身边,大手一捻,就将那只该死的小跳蚤捻成一个黑点,扔在地上,用三年都没换洗过的黑色布鞋碾了碾。
凤华迎着光举起被咬的手指,眯起眼睛细看,不悦道,阿郎,吾叫只小虫子咬了!
被咬过的地方鼓起一粒极小的包,像是红疹。落在玉雪般的手指上,委实有些刺眼。
南冥便握住那只手,小心含入口中,吞食了几次,目光却牢牢盯着凤华,眼神凶残的像只被饿了三年的狼。
酥酥麻麻的触觉自手指传到身上,凤华茫然侧头,看向正在替他“解毒”的南冥,困惑道,阿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