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目光便牢牢锁住荣明,仿佛要把他看透了。
白盼眯着眼,细细打量苏薄,换做常人可能还看不见,但他瞧得一清二楚,此人怨气极重,周身甚至泛着一团一团黑雾,那是“恶”做多了的缘故,也不知道背着多少件命案,怕是数也数不过来了吧。
荣明知道苏薄不愿放过自己,闭着眼睛,睫毛轻颤,不愿说话。
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苏薄仿佛已经习惯了,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了。
然后,他看向白盼。
意气风发的少年,瞧着还很小,连弱冠的年龄还未到。
苏薄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那抹浅笑,却有自己嘲讽自己的意味在里面。
他笑自己运道不好,明明只希望心爱之人在身边陪着,却过早地死去,费劲心思想要让他活下去,精挑细选的心脏,它的主人却是七煞命,死后怨气横生竟持续近百年,连地府的门都没进,薛琰不投胎转世,心脏便一直还是他的,荣明的肉身渐渐腐烂,只剩下一把骨头,成了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薛琰间接杀死城中百姓,那是重孽,地府竟没有派一人来捉他,反倒是留他到今日,遇见了白盼。
原以为只是个能看得见恶鬼,稍有些天赋的通灵人罢了。
直到刚才,真真正正地面对面打量,才知道他应是地府里的人,极难对付。
第177章
苏薄顿了顿,道:“你可知薛琰为何而死?”
白盼也不说话,只是蹙眉看着他。
苏薄以缓慢柔和的语调说道:“他丢了心脏,失血过多而死。”
白盼抿着唇,眼中闪过一抹戾气。
“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会丢了心脏?”
薄将容明揽进怀里,修长的手指捂住了他的两只耳朵,一边说下去,一边抬眸观察白盼的神色:“是薛琰许诺我,只要与他成婚,便可以把什么都给我,可惜成婚当日,他又反悔了。”
“成婚?”白盼清冷的眸子划过一抹狐疑:“他跟你?”
“是啊。”他语调轻松,神态自若地说道:“当初故蝉城有一传言,说是城中一小倌面如冠玉,目若秋波,最会蛊惑人心,城中百姓纷纷对他避之若浼,这其中自然也包含容家,容家是有名的武馆,那容家老爷是个墨守成规的老古板,最恨风月场所那档子事,谁晓得他最宠爱的小儿子,却也是被蛊惑的一员。”
白盼顺着苏薄的视线,看向他怀中人,问道:“你说的是他?”
苏薄笑了笑,不置可否,牵起荣明一束发丝,绕在指尖:“荣明失踪,那老爷子犹如晴天霹雳,一蹶不振将近三个月,本以为事情不会再遭,谁知他那小外孙,仿佛盯上我一般,总来找我麻烦。”
白盼像是已经预测到了什么,眉头深深地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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