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梁朝点头如捣蒜,神色恭敬,“回大人的话,孙梁两家是世交,孙兄与我更是亲如兄弟,前阵子,孙兄遇到点困难,说要向我借银五百两。”
“可我时运不济,彼时刚做了个赔本的买卖,手头紧,于是将傅兄引荐给孙兄,以解孙兄燃眉之急。”
冯亭煜问:“所以孙启润与你们吃饭,是为了借钱?”
“这倒不是。”梁朝摇头,继续把话说明白,“钱呢,傅兄上个月就借给孙兄了,但孙兄这个月没有按时还钱,请我和傅兄吃饭,意在和傅兄商量,再宽限些时日。”
“这就是说……”冯亭煜推测,“因为这五百两银子没有谈拢,所以你们心生歹意,趁孙启润喝醉,便在他酒中下毒?”
梁朝瞪眼,惊惧之下开口便破了音:“大人,冤枉啊!此事与我无关呐!我替孙兄作了担保,他若还不上傅兄的钱,那赌坊可是要找我的麻烦,我怎么会下毒杀他呢?!”
冯亭煜便又看向傅姜:“那就是你对孙启润欠钱不还还想继续赊账怀恨在心,方蓄意取他性命!”
“冯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傅姜大惊失色,急急忙忙为自己分辩。
“孙氏布庄生意红火,在我们郢州也算得上富庶之家,孙启润又是苏家的一根独苗,我敢借钱给他,一来是有梁兄担保,二来则是看在他家境殷实,肯定能还得上钱。”
“孙兄弟说要多赊几天账,我还能多拿几天的利息,何故要冒着得罪孙家的风险杀人呐?!”
说来说去,不论梁朝还是傅姜都辩说自己没有杀人,冯亭煜亦瞧不出什么可疑之处,遂转身小声请教卫梓怡:
“依卫大人之见,这个案子,究竟谁是凶手?”
卫梓怡身形板正地坐在主座旁,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沉吟片刻,问道:“梁朝,孙启润因何故向你借钱?”
五百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但对富庶的孙氏而言,不至于困难到拿不出来,更不需要私底下四处筹集。
孙启润需要这笔钱去做什么?其目的属实耐人寻味。
“这……”梁朝犹豫,似有隐情。
“如果你不肯据实以答,那么官府可以认为你有意隐瞒关键信息,即便你没有杀人,也能治你的罪!”
卫梓怡面色清寒,不怒自威。
“何况眼下,你们二位身上的嫌疑最大,既然没做亏心事,又有什么需要顾虑?只有配合调查才能尽快洗脱嫌疑,梁朝,你可要想清楚了。”
卫梓怡气势迫人,几句话便将利害关系说得清清楚楚,无形中给人以巨大的心理压力。
梁朝咽下一口口水,双手交叠,却依然不肯开口。
却是傅姜在此时站出来,瞪了梁朝一眼,怒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不肯说,那我来说!”
看这情形,再隐瞒下去也无意义,梁朝长叹一口气:“还是我说吧。”卫梓怡翘起二郎腿,挑着眉示意他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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