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个连性命都不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可怜之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出这样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她收紧五指,柔软的指腹却如铁钳似的,在陆无惜脸上留下青白的印记。
“我可不是你手下那群任你驱使的废物,由着你说风就是雨,还要对你所谓的情义感恩戴德!”
夜深人静之时,她刻意压低了语调,那不可遏止的愤怒仍从她狰狞的面目传达出来。
她松手,彻底推开陆无惜:“我卫梓怡的感情,岂容你这般儿戏似的调侃,自以为是地轻贱?”
“你要走便走,去谋你天衍宗的前程大业,你是生是死,与我又有何相干?!”
卫梓怡怒极,翻窗而走,陆无惜没能拦得住她。
第二日,大清早便下起雨,雨势绵密,瞧着不大,却能很快沾湿衣裳,是这个时节常见的天气。
卫梓怡一夜未眠,精神萎靡,推开门站在廊前,眼下浮现一片淡淡的淤青。
紧接着,旁边那间屋子的房门也吱呀一声打开,陆无惜衣着整洁地出现在门后。
她脸上挂着微笑,像无事发生,举止如常地朝卫梓怡招呼:“卫大人,您昨夜休息得如何?”
卫梓怡扫了她一眼,不应,径自去了前厅。
天刚蒙蒙亮,时辰尚早,县衙里的人大都还在睡觉,只有院门前两条狗和后院的鸡鸭嘎嘎吱吱地闹。
卫梓怡来到昨日审讯嫌犯的公堂,于客座的木椅上坐下,支着一条胳膊,静坐堂中观雨。
陆无惜跟在卫梓怡身后,将昨日整理的笔录摞成一摞放置于卫梓怡手边,随后不知从何处取来一把油纸伞,撑起伞,似要往院中去。
卫梓怡目不斜视,余光都不曾落在她身上。
出了前面的大门就是正街,若陆无惜真的要走,混入来往的行人之中,便再找不回来了。
卫梓怡不说话,陆无惜也没再自讨没趣,朝其欠了欠身,便转身步入雨幕之中。
她身姿纤细,柔弱得像一缕垂柳,若雨再密些,风再大些,她便会被卷入汹涌洪流。
这一走,应当就再无她的音信了。
冯亭煜来时天已大亮,他打着呵欠穿过长廊,行至厅前,瞧见公堂内坐着一道人影,大惊,待定睛细看,原来是卫梓怡。
认出卫梓怡后,冯亭煜踱步进厅,朝其拱手:“哎哟,卫大人,您起得可真早。”
卫梓怡神色寡淡,不想理人,但在人家的地盘上,她还是耐着性子点了点头,便算应过。
“吃过早饭了没?”冯亭煜没觉察卫梓怡情绪的异样,语气轻快地寒暄,“后院厨子想必也起来了,大人想吃点什么,下官让他们去弄。”
卫梓怡起身,摆了摆手:“不必了,没胃口,若人都起来了,便去迎春楼查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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