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亭煜看罢,但觉这张乡试名录平平无奇,未能理解卫梓怡的意思。
卫梓怡叹了口气,这位冯大人是个心系百姓的好官,遇事也敢冲在前面,真心实意地解决问题,但就是脑子不太灵便,沟通起来比较费力。
不似那陆无惜,古灵精怪,机敏聪慧,不管说什么,只需点到为止,她自能意会。
思及此,卫梓怡又叹了口气,又岂能要求人人都像陆无惜?
不过是看了张名录,卫梓怡便连叹两口气,冯亭煜额角冷汗涔涔,以为自己愚钝惹了卫梓怡不满,开口时嗓音发颤:“卫大人……”
卫梓怡回神,清了清嗓子,神色如常,与他道:“去年秋天的乡试排名如何,你可知晓?”
“下官知晓。”见卫梓怡似乎并无不满,冯亭煜偷偷松了口气,转身去那书柜中翻找。不多时,便将录取名单找了出来。
冯亭煜双手将名单递给卫梓怡:“大人且看。”
乡试每三年举行一次,每次参考的足有数千人,而能考中进士的,只有百人。
郢州县参加这一轮乡试的共计二十七人,朝廷只录取了孙启润一人,其余二十六人,全部落榜。
其中,自然也包括秀才张秀文。
可讽刺的是,皇榜上标注的排名,孙启润是最后一位。
而这公文上所书,去年乡试第一百零一位,正是张秀文。
无巧不成书。
屡次见到这个名字,冯亭煜便是再迟钝,也能觉出异样来。
他正有所悟,便听卫梓怡吩咐:“冯大人,明日带人去张秀文家中瞧一瞧,打听打听,他去年落榜之后,作何感想。”
冯亭煜点头答应:“好。”
“还有。”卫梓怡补充道,“此案关键还是酒馆,孙启润是在吃饭喝酒时中毒,那酒坛也不可能平白就自己到他桌上去。”
“不论是谁在酒坛中下毒,他既算准了孙启润的死,就说明其歹意有迹可循,那酒馆掌柜和三个小二还需再查一查。”
“卫大人所言甚是。”冯亭煜应道。
安排好明日行程,卫梓怡便离开书房,回到小院。
她踏着月光走过长廊,于门前驻足,似心有所感,不经意地看向陆无惜的房间。
月光拉长了她的影子,投射向陆无惜的窗。
她沉默地转身,推开屋门,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卫梓怡醒得早,从屋里出来时,又情不自禁朝隔壁房间瞧了一眼。
房门打开,榻上被褥叠得整齐,人已不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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