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少年语气急切,“夫子何不等我?”
陆无惜听见门前传来脚步声,眼里便自然而然带上笑意,回答说:“因为……我早有心上人,你没机会的。”
她收拾好书册,嘱咐那少年:“下学了,回家吧。”
说完,她便从少年身边走过,少年拽住她的衣袖,不依不饶地追问:“夫子的心上人是谁?”
陆无惜被迫停步,视线朝厅门处扫了一眼。
卫梓怡抱着胳臂倚靠门框,表情难看,板着张脸,仿佛整条街的人都欠她钱。
陆无惜想笑,却又不能笑,若她此时笑了,卫大夫今夜必然是哄不好的。
她于是对那少年说:“她的才学不输于我,曾官至一州巡抚,却不贪恋权力与财富。”
才学不输陆无惜,还官至一州巡抚。
少年大为震撼,却仍不甘心,倔强地说道:“若给我时间,我肯定不比他差!”
陆无惜对没有分寸的少年略略感到头疼,还待再打发他两句,可卫梓怡已经耗尽了耐心。
她大步走来,一把拽过陆无惜,与那少年对峙,居高临下地说道:“我在你这个年纪,四书五经早已倒背如流,栽我手里的贪官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你连夫子课上的提问都答不上来,怎么好意思?”
“不好好念书,成天东想西想,做着白日梦,能有什么出息?!”
少年被她连珠炮似的一番话惊得目瞪口呆,木讷道:“卫大夫?”
“哼!”卫梓怡冷着脸,喝他,“快滚!”
杀气凛冽,少年吓得一个机灵,哪里还敢多待,忙不迭跑出学堂。
陆无惜笑得没法停,被卫梓怡一瞪,她连忙捂住嘴,但笑意仍止不住从眼睛里流淌出来。
卫梓怡不搭理她,转身欲往厅外走,被陆无惜攥住衣角拦下。
她执起卫梓怡的手腕,撒着娇轻轻晃,软声软语地唤:“卫大夫——”
卫梓怡觉得恼,陆无惜太招人了,往日在山中别院里养着还好,如今下了山,隔三岔五,老被人惦记。
总有不经事的少年来向她表露心迹,莫说少年了,这江南城内外,谁不知街上学堂有个温婉秀丽的女夫子,学识了得,人美心善,往来的媒婆几乎踏破了学堂的门槛。
见卫梓怡不理她,陆无惜眼珠子一转,忽然倒打一耙:“再不理我,我也要生气了。”
卫梓怡觉得不可思议:“你生什么气?”
“卫大夫记性不好,便让我来替你回想一下,上个月,城东周员外备了厚礼上医馆,为其子向卫大夫提亲,此事,卫大夫可还记得?”
动静闹得挺大,几近无人不知,卫梓怡自然记得。
她脸上有些挂不住,不由撇开脸去,却听得陆无惜又道:“大概十天前,这月初五,临县的城守也请了人来向卫大夫说媒,大夫应该没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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